蘇珏:呵呵,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蘇珏拿著聖旨沒動,青蓮先生直接吩咐道:「去拿一百兩銀子,請中貴人吃茶用。」
中貴人靈均說著「不好意思」也就笑納了,又說了一車吉利話方帶著蘇珏乘騎而去。
青蓮先生目送他們離去,其他人都回房休息去了。
沈爺陪著她站在空落落的院裡,青蓮先生看著落雨的天,忽然有一種不切實際感湧上心間,仿佛一切都依稀熟悉,又都變得陌生冷淡。
總覺得有什麼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
黑雲壓城。
鮮血混合著雨水一滴一滴落下,又一次刺痛了李書珩的眼。
他分不清臉上是水還是淚,男孩被御林軍殺死的場景一遍又一遍在腦海里回放,女孩空洞的眼神,沾血的白馬,還有無辜的吶喊成了他的夢魘。
楚雲軒的聲音也縈繞在耳畔。
李書珩猛地坐起身喘息粗氣,臉上掛滿了淚水,一種極致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從行宮出來之後,他便暈了過去,白日裡的一切都那樣的清晰,在夢裡一遍又一遍重現。
他不怕殺戮,戰場無眼,鮮血他見過太多。
可今日在他面前隕落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
他們什麼都沒做錯,就算他們是奴隸,是俘虜,但他們能做什麼,又敢去做什麼。
若不是今日突生異像,他們都不會生出反抗的勇氣。
但他們還是死了,死的更加慘烈。
可他們錯了嗎?
想活著是一種錯誤嗎?
不,不是。
李書珩很篤定自己的想法
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要如此艱難的在世間掙扎。
他盯著窗外的雨聲淅瀝,心中壓抑萬分。
陛下不是第一次如此的大肆殺戮,如今這座巍峨浩蕩的行宮不就是白骨埋血建成的嗎?
當真是骨肉堆砌起的紙醉金迷。
他這個王權下的棋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命如草芥。
李書珩披衣下床,窗外雨聲淅瀝,他推開門,一草一木皆是冷寂。
盛名不再,剩下的只是華麗的空殼。
如今府外是陛下派來的玄鐵重甲,他被禁足在王府內。
即便如此,偌大的王府仍舊是一方天地。
他雖無自由,卻衣食無憂。
而這道院牆之外多少平民百姓販夫走卒,他們朝不保夕,也不見得有真正的自由。
此刻,李書珩驟然想起蘇珏曾寫給他的一首詩。
有田有地皆吾主,無法無天是為民。
世間有官皆墨吏,長安無土不黃金。
造橋鋪路為黎民,奪地爭城是鬥爭。
遍地哀鴻滿城血,無非一念救蒼生。
還有他反覆提到的天下大同,人人平等,事事公平。
一開始他也並不認同蘇珏的想法,人從出生開始便分了三六九等,更別提所謂的公平。
平民百姓窮其一生也很難封侯拜相,官宦子弟則是輕而易舉靠著祖輩的萌蔭尸位素餐。
公平,何來此說。
他記得那時蘇珏只是苦笑一聲,聲音低啞,「世子殿下,我自知道這些,世上永不會有絕對的公平,我只要相對的公平。」
往事歷歷在目,又與現實相互勾連。
鮮血,吶喊,彷徨,無助,茫然,絕望,掙扎……
都是皇權壓迫下的眾生百相。
今日一遭,李書珩開始真正明白蘇珏的心中所願。
海晏河清,九州一軌。
若說之前與蘇珏的合作還有自保的成分。
現在的他絕不會再動搖問鼎至尊之位的決心。
既然乾坤無道,何不自己成為青天盪盡世間不平。
李書珩閉上眼,緩緩吐出一口白霧,白霧在空氣中瀰漫散開,終是消逝乾淨,不著一絲痕跡。
「無名百姓終究比不過陛下的尊榮……」
他自嘲一聲,鬆開緊握的雙手,指尖已經刺破手心,紅色的血沿著慘白的手落下。
天空染上墨色,大雨將至。
空氣中也染上陣陣寒意,順著月白色的外衣,直抵溫熱的心底。
這樣大不敬的話,他已不怕被別人知曉。
事已至此,他必須打起精神來擺脫如今的困境以待來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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