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的愛情未能如願以償,但她卻找到了另一種生活的意義和價值。
她明白了人生不僅僅只有愛情,還有責任、有親情、有友情……
而那個曾經讓她魂牽夢繞的楚雲軒,也漸漸淡出了她的世界。
她不再去追問他的心中是否有她,因為她知道,無論答案如何,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她學會了與自己和解,學會了在孤獨中尋找力量,在寂寞中綻放光芒。
然而得知天佑自刎的那一日,她的世界再次崩塌。
在那夜的夢中,她再次回到了那熟悉的外祖家,看到了外祖那親切的面容。
她撲進外祖母的懷抱,放聲大哭:「外祖母,我好想你們,宮中的生活好累,我好痛苦。」
外祖母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丫頭,別怕,有外祖母在。」
可就在這時,一陣狂風襲來,吹散了眼前的一切。
她猛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依然身處宮廷之中,淚水早已浸濕枕頭。
原來,這只是一場夢,一場她渴望已久卻又如此短暫的夢。
失去兒子後的張皇后,在這無盡的痛苦和孤獨中,唯有夢中那未入宮時的歲月,能給她帶來一絲慰藉。
但夢終究會醒,而她的人生,卻已無法回頭。
「皇后殿下,該起了。」
夏邑的聲音將張皇后徹底拉離夢境。
她恍惚的睜開眼,日光已透過窗灑進來,依舊是個明媚天兒。
話音未落,只聽殿外略起喧譁之聲,張皇后蹙眉,卻見已有宮人急趨入殿:「娘娘,南儀夫人薨了……」
******分割線******
西楚朝,連災之年。
端慧太子楚天佑薨逝不過一月,南儀夫人逝世,年二十四歲,諡號「康定南儀貴妃。」
貴妃薨逝之後,張皇后也長伴青燈古佛,長安宮城一下子便冷了下來。
而聽到南儀夫人的死訊後,楚雲軒並無多少悲傷之意,能給她的,不過是無盡的哀榮。
晷針投出的陰影移下寸片,長街之上,縱使最最幽偏的狹角,終也都停滿了白日顏色。
烈陽之下,穆羽一身甲冑,斂眉低首,暫辭過她所服侍的君王,去盡它近日新換了的另一職守——端慧太子的陵寢。
做官做到此等程度,照理說早不必如此。
陛下身邊片刻離不開人忠心侍候,因此多半時候,穆羽的職責,便是日日如一的,櫛風沐雨著,佇立於行鑾所在,宮室之側。
不過話說回來,整座禁宮,何嘗不過陛下足下方寸,況且太子殿下薨逝,陛下心痛萬分。
所以她這個安保工作,這樣子論起來,倒也屈尊做得。
她當然並不如此分說。
而且她夫人的家裡此時出了事,她更不能袖手旁觀。
來到端慧太子的陵寢,穆羽正好碰見前來祭奠的楊蘭芝,二人交談了幾句,之後便各自行禮道別。
看著楊蘭芝離去的蕭瑟背影,穆羽突然心有所動,只覺得這諾大的西楚王朝也變得清冷蕭索。
……
初春微涼,蘇芷若與蘇芷紜與坐在院裡,身旁籃中放著早晨在山裡摘的草藥。
蘇芷紜靠在楠樹下,玉指輕捻在籃中挑揀,鬢髮掃過頰邊她卻不為所動。
蘇芷若撐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發愣望著不遠處的山麓。
「想什麼呢?」
蘇芷紜朝她彈彈手上沾的的水珠,蘇芷若被水珠彈回了神,笑著擦了把臉道:「沒什麼,不過是早上季大夫提醒我,先生的生辰就在這幾日了,要我們抓緊準備起來。」
「是該準備起來了,從前十二樓還在時,每到先生的生辰,最是熱鬧。」
一想到昔日種種,蘇芷紜忍不住心生憂悶,她們都是無家可歸的孤兒,是十二樓重新給了她們棲身之所,還教給她們許多本領,無論旁人眼中十二樓如何,在她們心中十二樓是永遠的淨土。
青蓮先生也是至高至潔的存在。
「公子也不知道什麼能回來。」
再一想到不知蘇珏歸期幾何,蘇芷若也是滿心惆悵。
山中時日不知年歲,卻知山下疾苦。
她們雖為女子,心中也有志向。
「是啊,也不知公子在胡地過得如何。」
兩位姑娘各自懷揣著心事,只盼著蘇珏能早些回來。
……
這日正值胡地休沐之日,春日的陽光溫柔地灑在胡地之上。
萬物復甦,生機勃勃。
蘇珏與楚越決定暫時放下繁重的公務,一同外出遊玩,享受這難得的閒暇時光。
他們騎著馬,穿過城中的街市,遠離了喧囂。
隨著馬蹄聲漸行漸遠,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無垠的大漠展現在他們面前。黃沙漫漫,天際與地平線交織成一幅壯麗的畫卷,讓人心胸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