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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向上看去。

果真,是陛下動了怒。

而且是極怒!

原是兗州王魏青冬不願對慕容清假以辭色,又口出狂言,對慕容清極盡羞辱,陛下這才如此。

「魏青冬,既然你不聽王命,那你這個兗州王就不要做了,御前失儀可是大罪,你可知錯?」

楚雲軒疾言厲色,他不是因為慕容清受辱動怒,而是因為王權受到挑戰而動怒。

慕容清,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陛下,有些話臣不吐不快,您今日點燃烽火台,卻只是為了讓我等來看不知所謂的舞蹈,這已經夠荒唐了,現在又讓我等與五品蘭台令敬酒,陛下這是把我們當猴子耍嗎?」

兗州王魏青冬出身行伍,脾氣暴躁,說話做事也是心直口快。

雖然做了兗州王之後他也學會了些虛與委蛇,但他心裡一直憋著一口氣。

幾年前楚雲軒讓他們的兒子入長安為質,他們聽命照做了,將自己的親生骨肉送進了宮,最後卻等回來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不相信會那麼巧合,所有的質子都死了。

後來,太子與皇后相繼離世,朝堂上也不復清明,許多事或多或少他也知曉一二,只覺得西楚國祚岌岌可危。

如今又被楚雲軒用王權狠狠地戲耍羞辱了一番,魏青冬積壓的怨氣徹底爆發,趁著上前敬酒的機會,對著蘇珏指桑罵槐,語出羞辱。

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魏青冬,你實在放肆!」

楚雲軒的臉色陰沉至極,周圍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只有魏青冬絲毫不懼,仍舊朗聲開口。

「臣今夜就是放肆了!陛下行事越發昏聵,臣不服!」

「你不服?你有何不服?」

「陛下行事荒唐,臣不服!陛下是非不辨,臣不服!陛下任人不明,臣不服!」

「荒謬!」

「陛下,容臣斗膽一問,史書上究竟會如何描述陛下今夜這一段?」

魏青冬看著御座上的楚雲軒,看著這位強大的君王,沒有一絲畏怯。

「臣想要知道,您是不是真的什麼都不在乎。」

暴怒後的楚雲軒漸次冷靜下來,他靜靜地看著魏青冬,說道「史書向來是由上位者書寫,而且你說了這麼多,莫非你認為寡人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魏青冬笑了笑,搖了搖頭,「當然沒有,臣才疏學淺,可陛下依舊委以重任,讓臣在兗州王這個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陛下之恩,恩重於泰山。」

這不是真話,因為裡面濃濃的嘲諷之意,展露無餘。

楚雲軒冷漠說道,「好歹是王侯之尊,莫要學婦道人家地怯懦酸言酸語,你一向心直口快,何時學會了話裡有話?」

「世事如此,臣也不得不學會了。」

魏青冬冷笑一聲,笑自己的糊裡糊塗。

「那你今夜弄這麼一出是為了什麼?權勢?地位?還是名聲?」

「臣什麼都不要,只想要一個說法,陛下讓我們與五品小官敬酒,這是羞辱!」

「你大可問問其他人,這是不是羞辱?」

楚雲軒用目光冷冷地巡視一回,所有人低下頭去不敢言語,只當是默認。

「陛下,臣有話要說。」

眼見已經冷場,蘇珏卻在此時開了口,他想救一把這位心直口快的兗州王。

「慕容,你說。」楚雲軒語氣瞬間變換,比方才溫柔多了。

「幾位王爺身份尊貴,自然不能與我敬酒,這酒應該我來敬,況且各位王爺今夜風塵僕僕,合該有所表示。」

「好,就按慕容所說。」楚雲軒挑了挑眉,今夜是除夕,他也不想大動肝火,只希望兗州王能識些抬舉。

楚雲軒的話音一落,蘇珏便端著兩杯酒走到魏青冬面前,禮數周全道,「王爺,臣敬您,願您福壽安康。」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台階已經鋪好,只要魏青冬接了這杯酒,方才的事也就揭過了。

可他偏偏不是這樣的性子,他是接過了那杯酒,但這杯酒卻被他潑到了蘇珏的臉上。

眾人譁然。

「你不配。」

魏青冬扔了酒杯,酒杯四分五裂,就如同接下來的局勢。

「魏青冬,寡人與慕容好心轉圜,你卻不識抬舉,難道你認為寡人不敢治你的罪嗎?」

方才壓下的怒氣再次被勾起,楚雲軒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所以,陛下不是一位仁君了?」

魏青冬李看了楚雲軒一眼,唇角露出一絲嘲諷地笑容。

「寡人是不是仁君還輪不到你來指教。」

「臣一向忠直,陛下不是知道嗎?」

「好好好,寡人就成全了你的忠直!

靈均,你去傳旨:革魏青冬王侯之位,貶為庶民,將其拉出去杖斃,株連九族!」

至此,楚雲軒認真且兇狠的起了真正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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