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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讓他去暖閣候著。quot

楚雲軒將殘玉收入貼身的荷包,轉身時唇角揚起溫柔的弧度,quot記得把新貢的君山銀針沏上,張卿最愛這個。quot

穿過遊廊時,楚雲軒忽然駐足。

廊下掛著個鎏金鳥籠,裡頭的畫眉正在啄食。

他伸手逗了逗鳥兒,突然捏碎了那粒玉粟。鳥喙划過他虎口,血珠滴在籠底的雪貂皮墊子上,很快洇成暗色的花。

……

拔除了隱藏的各方勢力,冀州上下一片清明。

李明月也在出征之前趕回了冀州。

當李明月踏入農莊時,天色已近黃昏。夕陽的餘暉灑在他那身玄色錦袍上,映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他步履從容,眉目間卻隱隱透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沉鬱。

蘇珏站在廊下,遠遠望著他,心中微微一震。

李明月的身影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孤寂,仿佛與這世間格格不入。

蘇珏一眼便看出李明月的步伐雖穩,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滯澀,仿佛每一步都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抗衡。更令蘇珏在意的是,李明月的目光——那雙眼睛深邃如潭,卻隱隱透著一股歷經滄桑的疲憊與冷寂。

蘇珏不動聲色地迎上前,拱手行禮:「蘇某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李明月微微頷首,聲音低沉而溫和:「蘇先生客氣了,本侯冒昧來訪,倒是叨擾了。」

兩人寒暄幾句,蘇珏引李明月入廳落座。

茶香裊裊,李明月端起茶盞,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目光卻落在廳外那株老梅樹上,神情恍惚,仿佛陷入了某種久遠的回憶。

蘇珏見狀,心中疑惑更甚。

二公子一向性情灑脫,怎的今日一見,卻似換了個人般?

「侯爺似乎對這梅樹頗有感觸?」蘇珏試探著問道。

李明月收回目光,淡淡一笑:「只是想起了一些舊事,讓蘇先生見笑了。」

蘇珏點頭,不再多言,心中卻已篤定——二公子,絕非此世界之人。

因為他的言行舉止間,總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與疏離,仿佛經歷過常人難以想像的磨難。

蘇珏雖不知其中具體緣由,卻隱隱感到,「李明月」的到來,或許會掀起一場不小的波瀾。

夜色漸深,李明月告辭離去。

蘇珏站在府門前,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思緒萬千。

他抬頭望向天際,一輪明月高懸,清冷的光輝灑滿大地,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某種隱秘的真相。

「侯爺,你究竟……?」

蘇珏低聲喃喃,眉宇間閃過一絲凝重。

「十三,他不是他了。」

楚越出現在蘇珏的身側,招財已將實情告訴了她。

此刻,她竟也不知這段歷史究竟會怎麼發展下去。

難道真的的推翻重來嗎?

……

柳絮借著東風撲在城磚上,李明月伸手接住一片。

遠處望樓傳來戌時的梆子聲,卻像敲在他心口——再過七個月,鮮卑的鐵騎便回踏破嘉峪關。

quot侯爺在看什麼?quot

清冷嗓音自城牆陰影處傳來。

蘇珏的緋色衣袍在夜裡紅得刺目,他握著青瓷手爐從垛口轉出。

李明月按在劍柄上的指節泛白。

前世的蘇先生在他登基三年後病入膏肓,手裡還攥著那捲《治國策》。

令他久久不能忘懷。

此刻,那雙鳳目卻似能洞穿人心:quot侯爺方才經過城隍廟,特意繞開東市胡餅鋪子,可是怕見著賣杏酪的劉阿婆?quot

quot蘇先生對本侯行蹤倒是清楚。quot

李明月喉頭髮緊,劉阿婆的獨子正是前世為他擋箭的親衛,此刻那少年應當還在城郊大營操練。

quot蘇某不僅知道侯爺繞道,還知您三日前在帥帳獨坐整夜。quot蘇珏忽然逼近半步,袖中滑出塊刻著古怪符文的玉佩,quot更奇怪的是,侯爺的為人行事與之前不一樣了。quot

柳絮突然密集如矢,李明月瞳孔驟縮。

他知道了?!

他自然會知道,因為蘇先生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城頭火把在風裡明明滅滅,映得蘇珏衣上鷺鷥補子宛如振翅欲飛。

突然,暗處傳來弩機輕響,李明月閃電般拔劍橫擋。

三支淬毒短箭釘入垛磚,箭尾雕著鮮卑的狼頭圖騰。

蘇珏卻像早有預料,從大氅里抽出的竟是把燧發短銃,硝煙混著硫磺味在雪中彌散。

quot看來歷史軌跡已經開始偏移。quot

他吹散槍口青煙,從箭杆剝下片金箔,quot混入冀州城的死士真的太多了。quot

更鼓聲突然亂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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