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蹙眉看著自己二妹,卻見她眼神飄忽,順勢便將視線落在三妹身上:「可是這般?」
裴浮若縮在二姐懷中,不說話也不抬頭。
蘇容妘冷笑一聲:「若宣穆真的做了這事,我這個做娘親的定不會姑息,可是非曲直不能僅憑二姑娘一人所言,宣穆出門的事我是知曉的,但他是與三姑娘相約出來投壺,並非是有意埋伏。」
蘇容妘看著裴浮若:「三姑娘,我不知為何你不願開口,宣穆自小身邊便沒有玩伴,他知曉能同你一起投壺時,他很開心,還要抱著貓兒去陪你玩,你要眼睜睜看著他死於棍棒之下?」
裴淺葦急道:「你少血口噴人,我不過是教訓他一下,什麼時候說要殺他!」
「他不過五歲!」蘇容妘厲聲道,「若非我來得及時,你覺得他能受得住幾棍?」
蘇容妘心有餘悸,安撫般摸了摸宣穆的頭:「別怕,發生什麼了,你說說看。」
宣穆性子雖穩,但並非內斂的性子,可彼時也不知怎得,竟然也不開口。
蘇容妘看著著急,裴涿邂上前一步,也在他身邊半蹲下來,簡單探查一圈,發現沒有旁的暗傷,這才攬著他的腰將他高高抱起。
喜歡的感覺重新來臨,宣穆的胳膊直接環上裴涿邂的脖頸:「裴姨父,我確實扔了箭矢,但卻並不是要傷小姑姑,我看到她旁邊有鼠,見她害怕才一時情急扔了過去。」
裴淺葦攪著帕子:「兄長莫要聽他胡說,他說有鼠,那鼠呢?」
蘇容妘直接上前:「小孩子投壺所用箭矢皆被布包著,宣穆如今也不過第二次接觸投壺,難道還指望著他能一舉將鼠擲到?」
她指著地上的箭矢:「此處的箭矢皆包了布,三姑娘是如何受得傷,又是傷在何處?你說妹大避兄,好,我也是女子,那我來瞧瞧三姑娘傷勢究竟如何。」
她作勢就要上前,裴淺葦不叫她看,但她自是比宅院中嬌養長大的姑娘有力氣,她一把扣住裴淺葦的手腕,稍用了些力道便叫她吃痛低呼。
可就在她要碰到裴三時,自己的手腕亦被人拉住,長指扣住她易如反掌。
裴涿邂將她拉扯得一個踉蹌,險些扭到腳踝,便聽他生冷的聲音響在耳畔:「蘇姑娘,在裴府還沒有你來鬧事的份。」
第52章 他,護短
蘇容妘被扯了回來,抬眸正對上裴涿邂不悅的雙眸。
她用力要將手腕抽回,可裴涿邂分明文臣一個,一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手仍舊能將她扣的死緊。
「放開!」
裴涿邂並未鬆開她,反倒是將她向身後一拉。
宣穆也跟著著急,在他懷中蹬腿,但對他沒什麼影響,裴涿邂看著二妹後退幾步,揉著手腕面帶驚恐,他這才回身,擋在蘇容妘與二妹之間:「你竟敢對我裴府二姑娘動手。」
蘇容妘盯著他,氣得胸膛起伏:「她若是沒有心虛,為何不讓人看裴三姑娘的傷?」
她看著裴涿邂竟還抱著宣穆,她抬手便去接:「你把我的宣穆放下!」
在裴家之中,無人敢對裴涿邂這般說話,即便是他的兩個妹妹都怕他。
裴淺葦看著蘇容妘這副模樣,心中明白兄長定是偏向自己的。
在裴涿邂將宣穆放下時,她填了一句:「對,快把這個壞種還回去!他小小年紀便開始說謊,日後長大如何能好?三妹好端端在屋中做課業,不過是出來走一走,竟說成是專程來與他投壺,分明是胡說八道!」
裴涿邂聞言,也沒否認,沉默地看著她。
蘇容妘將宣穆攬在身後,盯著裴家這幾個人來看,更覺荒唐可笑。
她方才竟還想同他們理論?
無理之人,又有什麼理論的必要。
她對著裴涿邂挑挑眉:「話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知道妹夫護短,但若是還要將這罪名強加在宣穆身上——」
蘇容妘後面的話沒說完,將視線慢慢移轉到裴淺葦身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裴淺葦被她唬住,心猛地一跳,當即躲到兄長身後:「她、她竟威脅我。」
裴涿邂看著面前強撐鎮定之人,只淡聲道:「蘇姑娘是客人,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該失禮。」
裴淺葦一顆心落了回去,兄長這話的意思,應當是信她的,只是覺得她的處置方法不對罷了。
她唇角微勾,對著兄長微微俯身:「兄長教訓的是,是我魯莽了。」
蘇容妘眸光冷沉地看著面前二人,就這般擅自給她和宣穆定下罪責,竟還要故作高門風範,反過來要放過她?
她冷笑一聲,更覺話不投機半句多,轉身便要帶著宣穆離開,可方才動手的下人彼時拿著棍子擋著她。
蘇容妘頓住腳步,稍稍側身:「妹夫還有話說?若是沒有,便叫你們的人閃開。」
裴淺葦趁此機會還要煽風點火幾句,裴涿邂緩緩道:「天色不早,蘇姑娘快些回去歇息罷,過後會有府醫為宣穆診治。」
蘇容妘覺得他噁心,莫不是還要打個巴掌給個甜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