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蘇容妘這般靠近,裴浮若面上紅紅的,既是害羞又是愧疚,她低低又喚了一聲:「蘇姐姐。」
她拉起裴浮若的手,將她拉到屋中來,裴涿邂見狀要攔,但她這回有所防備,眼疾手快將門一關。
「蘇姑娘!」
「妹夫聲音小些,深更半夜的被人瞧見你站我門前不好,若是傳出去了可是要耽誤我找郎婿。」
她垂眸看了一眼緊張得似小鵪鶉般的裴浮若:「小孩子的事叫他們自己解決去,妹夫放心,三姑娘在我這不會少一根頭髮。」
裴涿邂眉心動了動,雖說這門對他來說形同虛設,但他也沒要強硬進去,不過他也沒直接離開,而是旋身負手立在院中。
屋內的裴浮若將手中的藥瓶奉上:「之前我習琴時手總會有傷,這是二姐姐去宮中從皇后娘娘身邊求來,很是好用,留給宣穆吧。」
她話雖這般說,但眼神卻不敢往宣穆身上看一眼。
畢竟是年歲還小,情緒都藏不住,蘇容妘乾脆將她拉到宣穆面前:「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裴浮若睫羽顫了顫,抬眸去看宣穆,又見他頭上包著白布,當即就紅了眼眶,眼淚大滴大滴落下來。
這一下弄的蘇容妘與宣穆都有些慌,雖說她也是獨自將孩子拉扯到這般大,但宣穆一向聽話懂事,即便是在襁褓之中也極少哭,她又如何見過小孩子這般架勢?
宣穆比她的反應要快,直接掏出帕子來遞過去:「小姑姑別哭,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不怪你。」
裴浮若抬起頭,一雙眼睛紅紅的:「對不住,是我方才膽怯了,怕二姐姐把我偷跑出來的事告訴大姐姐,可我也不知怎麼了,二姐姐偏要責罰你,我攔也攔不住。」
說著,她側眸去看蘇容妘:「蘇姐姐,兄長問的時候,我不說話確實是偏心了二姐姐,她最為要臉面,若是我當眾拆她的台,害得她被兄長訓斥,她定又要將自己重新關回屋子去了。」
蘇容妘聞言,卻不由發笑:「她不過是將自己關起來幾日,可宣穆若真挨上一頓棍棒,他沒的那可是命。」
裴浮若沒說話,但頭已經垂的很低。
其實她並非不知後果,那時只是糾結猶豫,若是再給她一點時間,她定能想通,就好比現在,她已經通的不能再通。
「今日事起因都在我。」她將雙手伸出攤開,掌心向上「打我罷,無論怎麼打,我肯定不會喊一聲疼。」
如此蘇容妘才看見,她手心紅紅的,不由得發問:「這是誰打的?」
「……是兄長。」
蘇容妘沉默了,心中突然有了個猜測。
裴涿邂這人向來都覺得她心有圖謀,若是真覺得宣穆要動手傷他三妹,他怎會輕易放過,又怎會叫府醫為宣穆診治?
裴二什麼心思,連裴三這個小孩子都能看得出來,裴涿邂身為兄長,本對她們二人的性子瞭然,亦在朝中身居高位多年,難道他看不不出其中問題?
如此想來他,他將此事輕輕放下,怕是也為了保全裴二的臉面。
蘇容妘覺得有些噁心,人微言輕,即便是受了委屈也要忍下來,宣穆受的冤枉、受的傷,竟是都比不過所謂的臉面。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漠然道:「責罰就不必了,三姑娘是裴家掌上明珠,我們母子的身份自是責罰不得的。」
裴浮若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有些急道:「我的做我就該認,與什麼身份不身份的無關。」
蘇容妘卻是搖搖頭:「你如今年歲還小,能知錯便已難得,令人生厭的是私心過甚又自詡清正之人。」
她話音剛落,便聽窗外似有腳步聲。
裴涿邂定然是聽到了。
蘇容妘並不在意,只見宣穆安慰了裴浮若幾句,叫她露出了些笑顏。
孩子之間本就不應該摻雜大人的事,他們交情純粹,只要互相玩得來就夠了。
蘇容妘瞧著該說的話都說的差不多,便將裴浮若領了出去。
裴涿邂仍在院裡,見門被打開,深睨著她。
蘇容妘也不關心他如何想,反身又要將門關上。
裴涿邂沒阻攔,只是裴浮若卻第一次見兄長這般好脾氣,她拉了拉兄長的袖子:「要不,我將蘇姐姐再喚出來?」
「不必了。」裴涿邂凝聲道,「天色不早,你現下該回去歇息。」
三妹沒再說什麼,隨著下人一同離開,而他則站在院中,看著蘇容妘落在窗子上的影子,若有所思。
蘇容妘不知
裴涿邂是什麼時候走的,但次日一早,嫡妹便將她喚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