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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陷入安靜,皇帝手中的珠串因為煩躁而撥動的更快了些,片刻才開口:「罷了,你們都退下吧。」

薛夷淵與吳塵寂退出去時各懷心思,待下長階時,吳塵寂一邊擺出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擦額角的汗,一邊悄聲道:「薛統領好生無情,今日險些將我也給害了去。」

薛夷淵看他一眼:「這都出來了,吳大人還裝什麼?」

他頓了頓:「陛下叫我查的事,我需得給一個交代,再者說,此事吳大人定是早有應對之策,我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害了你。」

吳塵寂輕笑一聲,照樣用袖口擺出一副擦汗的模樣來遮住臉:「那你可是要將裴尚書令給害慘了……不過你也得學學我才是,這宮中眼線眾多,這戲得在到了家中這才算是唱罷。」

薛夷淵蹙了蹙,他很是不喜歡這樣。

自小讀的書也好,他本身的性子也罷,都不喜歡這種虛與委蛇。

他轉身要與吳塵寂分開,但卻被他抬手虛虛攔住。

「薛統領,昨日他可有同你說裴尚書令的事?」

薛夷淵腳步微有一頓,下意識想到了如今尚在自己懷中的信,沒有答話。

吳塵寂卻是已經料到他會有這個反應,待拐過了宮牆,走入前後無人的長長宮道,他這才開口:「他定是怕你衝動行事,這才沒有將全部事告訴你。」

他面上那些膽怯已經消失,聲音緩緩吐出一句話來:「當初去清剿鎮南王的事,明面上是如今已經告老還鄉的戚統領做的,但偽造鎮南王有謀逆之舉的,就是那位裴尚書。」

薛夷淵呼吸一滯,面上的鎮定都有些維持不住。

「他果真沒同你說啊。」吳塵寂唇角帶笑,眸色深深,似回憶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裴涿邂本就是皇帝指哪打哪的狗,皇帝如今還能用上他,不會把他如何,你只查出這些證據來,這差事辦的還不算完,你要小心了。」

薛夷淵停在原地,吳塵寂則是背著手向前走去,聲音幽幽傳到他耳中:「只是這狡兔死走狗烹,下一個被烹的,怕就是咱們這個尚書令。」

隨著他逐步遠去,薛夷淵盯著他的背影久久難以回神。

而此刻裴涿邂面對皇帝,則是頷首後慢慢跪了下來。

「陛下,前段時日京郊有人鬧事,確實是臣攔了下來。」他聲音沉穩,一字一句道,「那些人如今分不清究竟是前朝餘孽,還是鎮南王餘黨,不可一併混淆處置。」

皇帝眸色閃了閃:「既是叛黨,為何不能一併處置?」

上位者周身迫人的氣勢向跪在堂中的人施壓:「若是鎮南王的人,你還想如何?」

裴涿邂背脊未曾有片刻的彎下:「楊州之事,雖已經時隔五年,但尚有人在議論,鎮南王餘威尚存,陛下還需在此事上撥亂反正才是。」

他未曾與皇帝視線交匯,畢竟這是大不敬之事,但他卻能想像到皇帝此刻的神情。

壓抑、猜忌,一切與鎮南王相關的事,都是他的禁忌,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五年,即便鎮南王一家已經慘死。

當年鎮南王同皇帝一同打天下,是皇帝率先攻下京都,鎮南王收攏邊陲百姓,正是討論天下共主的位置誰來做的時候,鎮南王讓了一步,推舉皇帝上位。

當年的兄弟情深、相互輔佐,在多年的權利滋養之下一點點變的味道。

皇帝的兒子孫子皆不成器,但鎮南王唯一的兒子卻才名遠揚,甚至七年前,世子的獨子尚且十歲,便已有天才之相。

許是嫉妒、猜忌,也是對權利的掌控,皇帝羅織罪名,滅了鎮南王一家,什麼打天下的兄弟什麼才明遠揚的少年,什麼天才之相的稚童,皆死在了楊州。

裴涿邂知曉皇帝太多的事,他語氣如常,與皇帝分析利弊:「陛下如今既想要收攏民心,光是銀子撒下去還不夠,還得需要名聲,若真能尋到鎮南王殘餘勢力收攏軍中,以德報怨,這是多好的名聲。」

這個道理再簡單不過,皇帝卻是沉默了半響。

他終是開口問:「裴卿,你是不是覺得,朕當年做錯了。」

裴涿邂神色沒有半分變化:「陛下乃一國之主,怎會有錯處,又怎能有錯處。」

皇帝摁了摁眉心,又是思慮的片刻:「裴卿,這事沒法這般算了,等下去領二十板子罷,也當給朝中人一個交代。」

說是交代,但裴涿邂心中清楚,這也是在警醒他。

饒是他如今官居尚書令又如何,只要皇帝想,照樣可以屈辱地趴在長凳上,被壓著打板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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