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卻沒有順著她的話,反而是說起自己的來意:「這幾日事忙,一直未曾來看你,我也著實擔心你的情況。」
他話說的直白,將自己心中所想也全道出,不願他們之間有半分誤會。
「他頭七那日,我未曾叫葉聽為你準備紙錢,是怕走漏了風聲,若是到了下面他實在是窮困,還是叫他先苦些時日罷,等他下葬,我陪你一同去燒紙給他。」
這話裴涿邂也是在心中想了幾日的,畢竟同妘娘去給她心中愛過的男子燒紙,實在不是他能做出來的事,若依照他的本心,合該是敲鑼打鼓送姓沈的入土才對。
他在妘娘面前妥協的事太多了,但這件事確實與其他不同,讓他也忍不住唾棄自己。
可還能怎麼辦?他不想讓妘娘難過,也不想讓她因頭七不能為那人燒紙而與自己生隔閡。
蘇容妘聽罷他的話,卻是神情淡淡,沒往心裡去:「我知曉的,葉聽同我解釋過了,不過我原本也沒打算為阿垣燒紙,擔心的因由同你是一樣的,不過我想他這幾日應當窮不到罷。」
想到從前,她笑了笑:「以前我以為他死了,也是為他燒了不少紙,地府里的小鬼白拿了我那麼多錢,如今也該多照拂他。」
裴涿邂眼眸微動,僅聽她這幾句話,便能想到從前她自己孤身一人時,為姓沈的燒紙錢的模樣。
他心中的忮忌之意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竟沒有生起,反而是被憐愛的滋味充盈。
他心疼妘娘的過去,憐她從前的悽苦,即便是那時的妘娘正在為另一個男人而感懷。
他搖動躺椅的動作未停,視線落在妘娘的身上,看著她一身的白衣,還有發上那個他親自挑的白玉簪,覺得她即便是為旁的男人守貞,也是奪目的好看,清秀娟麗,帶著她獨有的韻味在其中。
只是他心中此刻生起的並非是色心,也並非是占有,而是在想,若是自己死之時,也能換來她為自己著素衣,他便覺得生死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這個念頭冒出來時,裴涿邂自嘲地勾起唇角,輕輕搖搖頭,覺得自己果真是有些瘋了。
蘇容妘不知他心中在想什麼,只是也抬手去扣住躺椅的扶手,雖沒碰到他的手,但也相差不過毫釐:「好了,不必搖了。」
「不用不好意思,也不費什麼事。」裴涿邂當她拒絕是因為不自在,故意寬她的心,「宣穆這半大孩子都能做的事,我做來更是不費什麼力氣。」
蘇容妘古怪地看他一眼:「宣穆那是盡孝道,你是什麼?」
裴涿邂眉心一跳,一直沒停的躺椅在這時卻是停了下來。
對上妘娘那雙眉眼,竟是覺得在屬於她的一片死寂之中,看出了一絲笑意。
她是故意的。
裴涿邂輕笑了一聲:「竟是還有心情來占我的便宜。」
他停下的手繼續起來,灼灼
墨眸盯緊她:「我還能是什麼,自是想討好你。」
蘇容妘莫名覺得喉嚨發緊:「什麼討好——」
「想讓你開心,想讓你舒坦,也想讓你……」
他的尾音拉長了些,後面的話卻是沒也再說出口。
想讓她的視線多停留在自己身上,想讓她將給到姓沈的身上的全部心悅之情,加倍轉之他身上。
可看著妘娘帶著些詢問的眼神,這話他到底是說不出口的,怕會讓妘娘生出什麼抗拒厭煩的心。
沉默片刻,他才將後面的話補上去:「想然你在我不在的時日裡,好生照顧自己。」
蘇容妘沒想到他會要走,霎時間也是坐直了些:「你要走?去何處,回京都嗎?」
裴涿邂亦是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麼明顯,他盯著妘娘看了片刻,也分不清她這模樣里,究竟是驚多些,還是喜多些。
他順勢點點頭:「蔣家的人回了京都,免得皇帝重用蔣家人,需得用些離間計,屆時皇帝會需要我,自然要召我回京。」
蘇容妘唇微張,自己也分不清心中是個什麼滋味,腦中有一堆的事想問,但卻又不知先問哪個好。
頓了頓,她覺得縣問個要緊的:「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她想,自己與宣穆留在這裡,終歸是沒有裴涿邂也在此處來的安全,若是出了什麼事,也不方便同他商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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