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有人見我回京有了身孕,今日來拜年,身上便用了濃郁的麝香。」
溫儀景視線冷冷的掃過在場的眾人,語氣輕飄飄的,卻仿若千斤重砸在眾人心頭。
他們當然都知道溫儀景已經懷孕的事情。
這樣的消息,讓他們想吃絕戶的心跌落谷底。
可是,雖然他們看不起溫儀景是個女人,但到底太后娘娘的身份擺在那裡,又有蕭玉成的事情在前,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們怎敢輕易動手?
「我從朱崖一路回來,想要我腹中孩子性命的人並不少,可能平安活著的,卻已經沒有幾個。」
溫儀景站在門口繼續說道。
她並未上前,和那些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只要沒從你們身上查到麝香,今日便能活著離開蕭家。」溫儀景淡淡說。
聽到這番話,蕭玉京臉色也變了,竟然有人想對他的孩子下手?
溫儀景讓青鸞將蕭玉京也推了出來,以免真的有人狗急跳牆。
「太后娘娘,我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麝香是什麼。」三老爺急切地解釋。
「我回京那日,第一個碰上的蕭家人,就是你們夫妻。」溫儀景最懷疑的,也是這兩個。
甚至覺得這兩個還會借刀殺人。
拙劣又齷齪的手段,有時候反而卻是最好用的。
蕭玉京面色沉沉的看著廳堂里的人,不管到底是有幾個人心懷不軌,今日大家都撕破臉了。
「告訴周家,可以動手了。」蕭玉京低聲和青鸞吩咐。
竇郎中很快便將身上帶著淡淡麝香味的三老爺拎了出來。
同時,四老爺和七老爺身上也有。
「玉京,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沒有,我從不用麝香這種東西。」七老爺哭喪著臉解釋。
真是天降橫禍。
太后娘娘凶名在外,他今日可還能豎著走出蕭家大門?
「今日大家也都道了,分家的事情,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辦了。」蕭玉京冷眸掃過眾人。
此事,他一天都等不了了。
這群貪得無厭的東西,都該死!
很快小滿子就捧著一個木盒子過來了。
「官府那邊已經蓋了章,如今只需要諸位簽字即可。」蕭玉京讓小滿子將東西都送到他們面前。
「蕭玉京,你這是欺人太甚,之前的事情都沒還解決清楚,如今就只分給我們這一點嗎?」四老爺不服氣地問。
「有的分就不錯了。」蕭玉京嗤笑一聲,「合併之前,屬於你們的,我一份沒拿,如今你們還都分到了家族的產業,做人不要太貪才是。」
「蕭家最初就是一筆糊塗帳,不過是在亂世里報團取暖,想要告訴別人,我們蕭家上下一心,是一個強盛的家族,不容別人輕易欺辱。」
「可這個家族在最初,在你們合計著對我下毒,害我雙腿被廢的時候,就已經是一盤散沙,走向陌路了。」
「這麼多年裡,你們都覺得是自己支撐著蕭家的生意,讓蕭家穩坐這九州首富之位,讓我父子穩坐家主,卻又何嘗不是我父親拖拽著你們這群累贅艱難前行。」
蕭玉京第一次在這些人面前說這麼多話。
眾人恍惚間看到了年少時候的蕭玉京,那時候,他雙腿還好著,意氣風發的。
什麼話都敢說,不怕被人說他計較,也不怕別人說他心軟,他只做他覺得舒坦的事情。
蕭玉京眸光清冷,神色淡淡。
這群叔叔,手中真正乾淨的,沒有一個人。
之前他沒回京的時候,一個個多吃多占,這些日子吐出來了不少。
可有些,就連他也查不到去路了。
蕭玉京心中清楚,朝堂中的人後來沒攪和進來,都是因為溫儀景這個太后娘娘回京坐鎮了。
否則他手頭的事情,進展不會這麼順利。
今日,這說到底是他蕭玉京的地盤,還有太后娘娘那些個冷臉滿是殺氣的侍衛。
在場的眾人即使心中有再多不滿,也沒人敢真的反抗,一個個乖乖地簽字畫押。
蕭家分家的事情,在新年第一天,終於徹底落幕。
「讓他們先走吧。」在溫儀景想讓人動手的時候,蕭玉京抬手攔了下來,「這樣動手,未免落人口舌。」
溫儀景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點點頭,贊同了蕭玉京的意思。
可是,接待女眷的廳堂里,卻還是見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