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久坐腿麻,起步絆了一下,給方牧昭牢牢接穩。
他走下一個台階,雙手後攬,「背你,上來。」
任月笑著推一把他的後背,「走吧。」
方牧昭姿勢不變:「真背你。」
任月:「這是高原,悠著點,哥哥。」
後面兩個字尤為悅耳,方牧昭好像成了被背的那個人。
他說:「等回去再問你一次。」
任月和方牧昭找了一家口碑不錯的館子填飽肚子,回到租來的小電車邊。
任月扶著一邊車頭,「換我來騎。」
方牧昭直接騎上去,一開口,誠實又赤。裸:「我管不住自己的手。」
任月唇角抽了抽,坐回原位。
方牧昭又說:「等你考了駕照,換你當司機。」
任月像之前一樣摟著他,被他點醒,手開始不安分,偶爾摸到了他的胸肌。
隔著幾層衣服,硬邦邦的,只是摸不到凸粒。
任月問:「你穿幾件衣服?」
方牧昭:「晚上你脫了就知道。」
任月嗤笑:「我誇你胸肌大。」
方牧昭:「脫了更大。」
要不是在騎車,任月會戳他腰肉,現在只能抓一把他的胸肌,「說,你夏天脫了上衣做飯,是不是故意引誘我?」
方牧昭笑了聲,被撓癢似的。
任月:「心機!」
白沙古鎮和束河古鎮大同小異,主打休閒步行。
任月和方牧昭像把確認關係以來,沒散過的步一次性補齊。
吃過晚飯才騎車回大研古城還車,穿街走巷,路過忠義牌坊,任月拉著方牧昭往附近一條巷子鑽,「裡面有一家包漿豆腐很好吃。」
人聲嘈雜,方牧昭沒聽清,「吃什麼豆腐?」
任月像頭在前面拉犁的小牛,回頭不耐煩白了他一眼,「吃正經的豆腐。」
方牧昭貼近兩步,大手牽著她,勾在她的肚子上,包漿豆腐他沒印象,他們比較像奧利奧去掉一片餅乾,一白一黑緊緊相貼。
包漿豆腐鋪頭前排起小隊,任月和方牧昭站到隊尾,面對牌坊。
隊伍一點一點縮短,豆腐香味逐漸濃郁。
倏然間,牌坊巷口人頭攢動,一顆光頭滷蛋一般,尤為醒目,手中開封的氧氣瓶更扎眼,一路過來幾乎沒人吸氧。
大膽堅貼著面罩吸一口,東張西望,眼看目光眼看就掃過來。
方牧昭暗罵一聲,扳過任月肩膀,沉聲吩咐:「下次再買,快走。」
任月不明就裡:「可是快到我們了啊……」
方牧昭拉著任月往反方向走,步伐急促,幾乎拖著她小跑。
他問:「能跑嗎?」
任月還沒回答,只聽後方熟悉鄉音——
「泥猛!」
大膽堅用方言在背後喊,話畢深吸氧氣,模樣誇張又滑稽。
任月瞪圓了眼,一時腦袋空白。
「跑!」方牧昭拉著任月拐到另一條小巷,不由分說拉著她見縫插針飛奔。
第40章
大研古城街巷錯綜複雜又四通八達,水系蛛網分布,逆著水流方向可以走回大水車處。
方牧昭起先沒留意方向,哪有路就往哪裡拐,離開大膽堅視線再說。
任月被他拽著走,心跳飆升,咚咚咚咚,想要撐爆心臟。
大膽堅罵罵咧咧追在後頭,高反剛剛緩解,又有加重趨勢,走三步要停一步吸氧。
他隻身一人,體力不支,在古城迷宮裡很快轉暈腦袋,跟丟了方牧昭。
幸好大膽堅還想起手機。
方牧昭越走越覺得不對勁,走一步花費三步的勁力,他們在爬坡。
任月突然絆了一跤,險些撲地,所幸讓方牧昭穩穩撈住。她彎腰撐著膝蓋,大口喘氣,心跳一聲響過一聲,像暴躁房東在敲門。
方牧昭叉腰遠眺雪山方向,唯一的解釋是他們在往獅子山方向爬升,一路向西,而花月間客棧在古城的東面。
他們得繞圈折返。
方牧昭低頭問:「一會找個藥店買氧氣,你感覺如何?」
任月一頓一頓直起腰,擺擺手,又緩了一陣才說:「後面有幾個人?」
方牧昭:「你看到有幾個?」
任月:「我沒看到,只聽到有人叫你,你叫我跑,我就跟著跑,沒回頭。」
方牧昭剛剛猶豫是否要告訴任月,對方是大膽堅,既然沒看見,索性作罷。
不然任月會嚇得連夜打包飛回海城,現在去機場還能趕上近午夜的紅眼航班。
方牧昭:「就一個,應該跟丟了。」
任月將信將疑,「你為什麼要躲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