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蘇祈春在一旁開懷大笑,她含情脈脈地望向陸滿山,毫不掩飾自己對陸滿山的崇拜,「我就知道山哥哥最棒了!」
陸滿山微笑,表示他聽到了蘇祈春的聲音,此刻他還要全力應敵,不能分心。
第一樓樓主連著被戲弄了三次,心裡頭又急又怒,他用手抹去嘴角的血,冷笑道:「你們以為這樣你們就能打贏我了麼?笑話!」
他將手放到嘴裡,用力地吹了個口哨,悠長的一聲響後,白梅林中的黑衣人成群湧出,第一樓樓主甚至什麼都沒有和他們說,他們就懂了第一樓樓主的意思,朝著蘇祈春揮劍而來。
蘇祈春大叫:「老壞蛋,你以多欺少!」
第一樓樓主笑:「那你們欺負老年人算什麼?回答我!」第一樓樓主眯著眼,仿佛想到了特別美好的一幕,「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了。」
蘇祈春慌了起來,她知道第一樓樓主沒有說謊。
面對著這麼多的人,她和陸滿山實在很難活下來。
但她不想死,因為她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沒有做,因為她覺得無論何時,無論多絕望,都要拼到最後一刻,都不應該放棄。
「山哥哥!」她對著陸滿山說話,喊著她的名字,此時此刻,生死關頭,她只有看著他,喊著他的名字,才能覺得一點點的安心。
陸滿山也回望她,毫不猶豫地朝著蘇祈春而來,他們的距離不遠,陸滿山很快就擋住黑衣人的第一波攻勢,將蘇祈春攬在懷裡。
「山哥哥!」蘇祈春抱著陸滿山,看到他身上又多了不少的傷口,心裡一直心疼。
「山哥哥,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激怒了他,他也不會要我們的命,我的命沒了也就沒了,可是山哥哥,你的命是從屍山血海里撿出來的,你的命很珍貴,不應該被輕易損壞。」
蘇祈春越說淚越多,好像這是她最後能對陸滿山說話一樣。
「山哥哥,你不要幫我了,一會兒我死了,你就去和樓主說,他把你養大,一定對你還有感情的,你去跟他認錯,求求他,他會留你一條命的,你就好好地活著,活得久久的,以後你還可以成親,生子,做丈夫,做爹爹,至於我呢,你只要每年清明節的時候給我燒點兒紙錢就可以,你知道的,纖纖愛吃糯米糕,地府的糯米糕一定特別貴,紙錢不夠我買不起。」
蘇祈春說著說著,淚水把陸滿山胸口打濕,淚和血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哪裡是血哪裡是淚。
她的臉貼在陸滿山的胸膛上,像從前一樣,貓兒似的在陸滿山身上蹭啊蹭,許許多多的回憶湧上,讓她的淚珠越掉越多,她的動作越來越慢。
第一樓樓主冷眼看著兩人如膠似漆的模樣,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他站起來,轉過身,一步步朝著婉兒的墓上走,動作緩慢而悠然,顯然是勝券在握。
他幽幽自語,語氣中皆是嘲諷,「不過是將死之人。」
他緩緩走至婉兒墓前,思索著要如何處置這兩個人,婉兒雖然是他的青梅竹馬,生平摯愛,但他那麼愛她,她竟然背叛他,愛上了別人。這樣的人,他最恨。
他將目光移向旁邊的新墳,眸光驟然冷下去。但他最恨的還是這個臭男人,將婉兒騙了去,他的婉兒那麼純真,若沒有他的慫恿,他的婉兒也未必會這樣,所以他一定要讓他挫骨揚灰。
蘇祈春和陸滿山已然是瓮中之鱉,他沒有後顧之憂,他伸出手,聚集內力於手心,朝著新墳上揮出去。
「不好,樓主有危險,快去救樓主!」
一聲急呼響起,緊接著空中傳來一陣利器破風的聲音。
第一樓樓主猛然回頭,無數根銀針已逼至眼前,他皺眉,「第一樓的功夫。」
黑衣人們聽到聲音,紛紛跑至第一樓樓主身邊。
「樓主。」
第一樓樓主伸手揮落銀針,再抬頭看,一個黑影挾持著蘇祈春和陸滿山,向村外奔去。
「你們這群廢物!」第一樓樓主後槽牙咬得咔咔響,他訓斥道:「還不快去追!」
「我們要去哪裡?會不會被追到?」蘇祈春和陸滿山本以為自己要命喪在白梅林里,誰想到突然來了一個黑影,抱著他們兩個就走,一路上,那黑影也不說話,不由得讓蘇祈春心裡疑竇叢生,想要探一探這人的虛實。
這人聽到聲音,低頭看了蘇祈春一眼,緊接著立手成刃,將蘇祈春和陸滿山拍暈。
此時天上已露出些天光,照在他還算清秀的眉目上,他搖了搖頭道:「真是聒噪。」
疾馳了一個多時辰,天光已開之時,他抓著兩人,落進一座院落里。
院落很大,其中花草樹木,亭台樓閣,應有盡有,他避開眾人,將兩人帶進一間僻靜的屋宇內,將二人拍醒。
「怎麼樣?都醒了?」
蘇祈春脖子劇痛,渾身發酸疲累,她艱難地坐起來,一抬眼,屋子裡的布置就落在了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