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尷尬道:「郎君,您隨意,您隨意。」
容梔不在,謝沉舟都懶得多費口舌,他涼涼瞥了那小廝一眼,「讓開。」
小廝只得蜷縮著貼住牆角,儘量減低存在感。他眼看謝沉舟不管不顧往燈謎最中心去,還是忍不住小聲道:
「郎君,最里面的燈謎都被揭完了,只剩一幅,方才那行人都沒能解出來。」
方才那行人?謝沉舟頓了頓。而後面色如常,慢悠悠晃了進去。
不過須臾,他手裡已經多了一整束茂盛的海棠。
「郎,郎君。」那小廝還以為自己花了眼,又急忙用袖子揉了揉,才發現確不是自己的錯覺。
這怪異的男子,輕而易舉猜出了掌柜絞盡腦汁出的燈謎,奪走了無數小娘子都想收入囊中的海棠花。
謝沉舟心情稍稍好了些,周身戾氣收斂許多,面上甚至隱隱帶了幾絲笑意。愈發襯得矜貴溫潤,有如初融春雪。
有大膽的小娘子貼了上來 ,「郎君~」那小娘子手中團扇遮住了半張臉,一雙眼眸含情脈脈。
離近了看,這郎君愈發俊俏了。鼻骨微凸的駝峰讓他徒增了幾分凌厲。小娘子徒然紅了臉,羞怯道:「我乃沂州……」
謝沉舟眉頭瞬間擰緊,右手無聲地摸上腰間刀柄。他漆黑的眼眸里籠著墨色,幽深而危險。
那小娘子被他皺起的眉頭嚇到,結巴著愣在原地,不知道笑得那麼好看的郎君,為何眼底能這麼冷漠。
「別擋路。」他連眼神都不給,視線越過小娘子就去找前面鬧作一團的商九思和衛蘅姬。試圖從那烏泱泱一行人里面分辨出容梔的身影。
越看,他心裡的涼意就越甚。今日容梔梳了個俏麗的髮髻,只簡單裝飾幾支珠釵,卻襯得周身華麗裝束都成了陪襯。那襲月白色的廣袖紗衣裊裊飄動,隱隱綽綽,似罩了清冷的月色,子然獨立與人群中。
她被眾人簇擁著,與隋陽和衛蘅姬說說笑笑,可謝沉舟還是無端地感受到她周身難以言喻的,孤寂。
是讓人無法靠近的疏離,是因少時經歷了太多生死別離,看淡一切的冷然。
更可惡的是,今日謝懷澤也穿了一身白衫。謝沉舟神色晦暗不明,無意識地舔了舔後槽牙。
這幾日忙得不可開交,還未來得及料理謝懷澤。他不是說好從此以後不再貼著阿月嗎?怎的自己才剛走沒兩天,又跟狗皮膏藥似的粘了上來。
還有那個衛蘅姬,從前還總是調侃他同阿月是天造地設的一隊,怎的今日就成了謝懷澤同阿月絕配?
思及此,謝沉舟愈發覺得謝懷澤礙眼至極。再想看看容梔時,謝沉舟抬眸卻發現,她消失了。
如同人間蒸發般,衛蘅姬身邊空無一人。
謝沉舟愣了一瞬,握著刀鞘就欲提步去追。
那小娘子還以為他手中刀是不慎出的鞘,伸手就想幫他按進去:「郎君,你的刀掉出來了。」
望著那雙躍躍欲試的手,謝沉舟閃身避開,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
一而再再而三挑釁他的底線,還攔著他去找阿月。這小娘子,到底意欲何為?
殺意騰騰,寒芒乍現。卻只是泄露出剎那,就又重新歸於寧靜謐的月色。
因為,謝沉舟鼻腔中竄進了一股熟悉的朱欒香,而後是那清冷淺淡的嗓音:「謝沉舟。」
謝沉舟整個人呆在原地,不可置信地驚愕抬眸。
是容梔。
這是他們魚死網破後的的初見,沒有劍拔弩張,沒有萬箭齊發,更沒有勾心鬥角。
是很純粹的,於花團錦簇中,他人生中第三次遇見容梔。她沒有叫他殿下,亦或者商醉。
他就是謝沉舟。他想,是她的謝沉舟。
容梔似乎也沒歇息好,臉頰瘦了一些,微微凹陷下去,下頜輪廓清晰可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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