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梔自是不願坐得如此靠前,可也不能拂秦老太太好意。便只得謙卑應下:「夫人謬讚。容某隻是做自己應該做的。」
坐在秦老太太身旁的,是纏綿病榻許久的節度使夫人,秦李氏。秦老太太素日對人要求極高,難得誇獎誰,她便也多瞧了容梔兩眼。
五官還算過得去,但瞧著性子也忒冷了些。況且長得也沒有她家意臻嬌媚。
而後她小聲問嬤嬤:「方才秦府門前,殿下就是因她舉止怪異的?」
嬤嬤回:「正是。」
秦李氏皺了皺眉,又瞧了瞧謝沉舟的神色。只觀他正專心同秦驚墨議論著什麼,似乎並不在秦老夫人與容梔的對話。
她心下才稍安,轉眼又吩咐道:「你去瞧瞧意臻準備妥當沒有,莫叫她因方才的事徒增不快。」
她說得正是秦府門前,謝沉舟與容梔發生的事。秦意臻心裡屬意謝沉舟,今日壽宴是準備獻舞的。若是因著那檔子事而不快活,待會獻舞出了岔子便是得不償失。
壽宴菜式新穎,口味也不錯,容梔卻沒甚食慾。無他,候在柱子旁的流雲,眼裡溢出的困惑快要灼得她坐不住。
待會回去,流雲定會纏著她要關於謝沉舟的說法,還是先打好腹稿,想好如何解釋再說。
秦意濃湊巧坐了過來,替她擋住了流雲探究的視線。「容姐姐,」她指了指容梔身前精緻的菜餚:「你怎麼不吃呀,你快趁著秦意臻還沒出來多吃些,待會就吃不了了。」
容梔一愣,這才發覺秦意臻不在宴席上,她疑惑道:「為何?」
秦意濃想到待會那情景就覺得渾身痒痒。她可是最討厭跳舞了。
「哎呀,她要獻舞。」
容梔敏銳地嗅出來一絲不對勁:「獻舞?」
她左右瞧了瞧,又抬眼偷偷看了看正對面,端坐著眉眼含笑的謝沉舟:「我先問一句,你可別覺得我冒昧。」
秦意濃眼神飄向對面時,容梔心中已經隱約暗感不妙。這問題不會是沖她來的罷。
果不其然,她頗有些八卦地擠了擠眼:「容姐姐呢,當真對殿下沒有一點喜歡?」
否則秦意臻獻舞又是衝著殿下去的,那麼容姐姐豈不是夾在中間。
該說是謝沉舟耳力過人麼?他雖一直未正眼瞧容梔,卻是時時留意著那邊的動靜。
此刻這句話也不偏不倚,教他聽了個八九不離十。他舉著酒盞的手微頓。
見他未飲,面色已經微紅的秦驚墨疑惑道:「殿下,怎麼了?」這酒可是上好的佳釀。
謝沉舟下意識想抬眸瞧瞧容梔現在的神色,卻又須臾後忍了下去。
他唇角笑還掛著,只是一雙羽睫卻如同風中鵝毛,顫了又顫。
有多久沒有這麼忐忑過了?上次這般心中沒底,他已經記不起是何時。
整個人忐忑不安,心裡七上八下,如同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容梔先是微微怔了怔,而後搖了搖頭,嗓音很冷也很輕:「或許罷。」
謝沉舟瞳仁驟縮。只覺得手上似乎也慢慢了知覺,他一時反應不及,竟生生將斟滿的酒盞撒了出去。
你當真對殿下沒有一點喜歡……
或許罷……
秦驚墨瞪大了眼,看著杯里被撒了大半的酒液,只好掏出錦帕擦拭道:「殿下!您的酒溢出來了。」
也沒人同他說,這皇長孫有手抖的病呀。「要不要找容小娘子瞧瞧?聽說她醫術特別……好。」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謝沉舟輕掀眼皮,目光冷如寒冰。哪裡還有方才的笑意。
秦驚墨覺察出,他這會是真的動了怒,於是乖覺地閉上嘴。
秦驚墨聲量不小,蓋住了對面的動靜。又或者謝沉舟不敢再聽,也不願再聽。於是他也並未聽到,容梔緊隨其後的,是一聲摻雜了太多情緒的,無奈的長嘆。
「我不知道。」真正面對著他,她當然無法做到風平浪靜。
但大庭廣眾之下,她實在不願探求自己的心意,就算真的放不下,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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