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走,她只是推開了他,他應該感到慶幸。
傅瑾承也只能鬆開力道,他的手依依不捨地從她背上離開。
宋知念和他退離得角度不大,她怕傅瑾承維持不了平衡,還是將雙手放在他的腰間,穩定他的重心。
手掌下的肌膚觸感和之前的腿上的觸感還有區別,或許是因為腿部還有腿骨的原因,從鬆軟的皮肉摸下去,還能感受到腿骨的堅硬。
但是腰部卻不一樣。
那腰部的肉是柔軟的,肚子上的肉就好像松松垮垮的堆積在一起,肌肉的拉扯感已經有了缺失,那些曾經極具觀賞性的線條只能在腰線上留下最後的痕跡。
軟滑的,帶著些微涼。
他的腰部沒有任何的觸覺,傅瑾承還是在收回手的時候,才通過重心沒有偏移,注意到她對自己的拉扯。
傅瑾承鴉睫輕顫,將手放在她的手臂上。
他感受不到她的觸碰。
「傅瑾承。」
他聽到宋知念在喊自己的名字,他趕忙抬起眼瞼望去,專注著望著她。
她離他太近,身上的茉莉香混著檀木的氣息,只讓他感到連思緒都平靜了下來。
傅瑾承看到了她的眼眸,那雙眼眸的深處,有一個小小的他。
那隻見證了他
崩潰、自殘的左手放在她的右手臂上,那些被他割得一道一道,甚至有時候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去動手割的手腕貼在了她的手臂上。
他聽到她再說自己不會憐憫他,他聽到她在說這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他聽到她再說有很多人比他還要苦,那些人都在堅強地活著而他吃喝不愁的每天還在折騰自己,他聽到她在罵他說他對自己太差了。
她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生動,即使在罵他的時候因為生氣而眉眼緊皺上挑、說出來的話也氣勢洶洶的,但讓傅瑾承突然感到很滿足。
這和自/殘時候鮮血流出地活著的感覺不一樣,割手的疼痛讓他感到真實,卻只讓他認清自己還「活著」的現實。
可現在,活著這個事實,難得讓他都多了幾分愉悅感。
他低著頭,輕笑著,將頭抵在了她的額上,帶著疲憊嘆喟道:「念念。」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她訓斥都能笑出聲,這樣的想法讓宋知念有些不滿,她捏了捏傅瑾承的腰以示懲罰,卻在下一刻想起他已經感受不到她的觸碰。
「嗯,我在聽。」他低低地應道。
但宋知念卻有些不信他,她哼了一聲,反手捏了捏傅瑾承的左手小拇指,以示自己的不滿。
他的小拇指纖細修長,很難讓人想像,因為受傷的影響,這雙手在很長一段時間,甚至都無法被自己的主人完全地操控。
即使到了現在,他的手也做不了很多精細的動作。
傅瑾承握住了宋知念的手,他先是一點點勾住宋知念,見她沒有反對,再從一根手指、到兩根……
最後,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之中。
「你聽到了什麼?」
宋知念沒有抗拒傅瑾承的動作,她反而搖了搖兩人交握的手,微微露出了些小尖牙,像是威脅地問道:「嗯?來說說。」
頗有一副他不說她就打包走人的架勢。
她的手指柔軟無骨,傅瑾承持著柔荑在掌心,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不要妄自菲薄,不要自暴自棄。」
「還有呢?」宋知念追問道。
她最後讓他對自己好點,學會自愛,卻不知道他到底聽沒聽進去的。
「還有啊……」
傅瑾承想了想,想起了宋知念最後的話。
他雖然聽到了,但是傅瑾承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學會。
「我已經不會自愛了,念念。」
他將頭從她的額間移開,重新藏到她的脖頸處,那裡香氣縈縈,令他沉醉。
從大學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噴香水喜歡噴在頸後。
這個發現,還是和老師有關。
負責團委學生會的團委老師比他們大不了幾歲,是一位笑起來很和善的女老師,工作的時候雖然嚴肅,但平日生活里也總是能和她們打成一片。
好幾次他站在老師旁邊,見宋知念向老師跑來的時候,鼻尖都能聞到她奔跑時候髮絲舞動的香氣。
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只用那一款香水。
這些香氣讓他短暫的忘卻了早上導尿時候留下的滿手的騷腥味,也讓他短暫地遺忘了早上在衛生間之中狼狽的被護工清洗褲子上沾染著屎尿的狼狽模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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