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天佑帝低喝:「放肆!朕是天子,說沒有,自然是沒有!」
趙硯縮了縮脖子,噘嘴小聲嘀咕:「沒有就沒有嘛,這麼凶幹嘛……」
天佑帝儘量緩和語氣:「東西掉了就算了,往後自己的事,自己想辦法解決,不要老想著有神仙幫忙……」
他話還沒說完,下一秒,他又坐到了御案前,手裡還捏著御筆,筆下是還未批完的奏摺,筆尖的墨滴在奏摺之上,暈開了一大片。
天佑帝扶額,深深嘆了口氣:這孩子,還是個聽不得訓的主!
還沒說兩句呢,就不耐煩了。
他看向旁邊的刻漏,時間回到了半刻鐘前,現在那孩子應該剛到長極殿外吧。
「馮祿,找兩個人,現在出去遠遠跟著七皇子,務必看著他安全回去玉芙宮。」
馮祿看了一圈長極殿,也沒看到七皇子人影,正要開口問。天佑帝又補充道:「他人在長極殿迴廊處,你現在立刻帶人去找,應該能找到。」
馮祿應是,帶著滿肚子疑惑匆匆出去。還真在長極殿迴廊的盡頭看到了七皇子小小的身影。
陛下真的神了!
他立刻吩咐兩個小太監遠遠的跟在小糰子身後,然後回去回稟天佑帝:「陛下,奴才瞧見七皇子一個人在宮道上走,需要叫玉芙宮的人來把人接走嗎?」
天佑帝有意磨磨他的性子,肅聲道:「不必,隨他去哪,走累了自然會回去!」依那孩子執拗的脾氣,肯定會去其他宮找哨子。
他愛找遍找吧,不讓他找一圈他是不會死心的。
反正那孩子能回溯時間,去敲其他嬪妃的門也吃不了什麼虧。
想著時間還是會不斷被回溯,天佑帝擱筆,躺到屏風後的軟榻上假寐。
馮祿看著滿桌的摺子疑惑:陛下方才不是還
說要批完奏摺再休息?怎麼突然又不批了?
他輕手輕腳整理完奏摺,就退到一邊。
長極殿靜悄悄地,一刻鐘後,暗衛來報:「七皇子去了皇后娘娘宮中……」
又一刻鐘後,暗衛的說辭又換了:「七皇子從長極殿出去後,一路經過了鳳棲宮,在原地站了兩息,又去了貴妃娘娘宮裡……」
一個時辰後,暗衛又站在了天佑帝面前:「七皇子就沿著宮道一直走,經過一個娘娘的宮殿就停兩息接著走。期間還摔了兩次……」暗衛說到最後,又補充了一句:「外面在下雨……」
天佑帝一下子從榻上坐了起來,怒道:「玉芙宮的人是死的嗎?這麼久了,還未找到小七?」
暗衛:「有好幾次差點找到了,但都被七皇子避開了。」
天佑帝心道:哪裡是差點,估計是找到了,小七那犟種又回溯了。
依照暗衛的回稟,那孩子差不多已經將昨日去玉芙宮的嬪妃問完了。
他狠狠心,又坐回去,朝暗衛道:「七皇子的事,暫時就不必回稟了。」
暗衛應是,退了下去。
天佑帝繼續批閱奏摺,當天夜裡很順利的把奏摺批完了。次日一早,又順利的起床,上完早朝,然後接著和大臣商議正事……
期間一次都沒被回溯。
天佑帝有些不得勁:上次這樣風平浪靜,還是小七出宮替他祈福那日……
從昨夜到今日怎麼這麼安靜?
天佑帝覺得自己有病,安安靜靜不是挺好嗎?
但……
天佑帝開始走神……
御階之下,溫國公上奏道:「西途那邊來信說,孛木吉爾阿赤炎病入膏肓,恐不行了,請求您能回去見最後一面。您看要如何回復?」
孛木吉爾阿赤炎是老西途王的全名,當初天佑帝是殺了兩個庶出的弟弟,囚禁了老西途王才當上新的西途王的。這麼多年,老西途王一直被囚著。
溫國公連問了兩遍都無人回答,忍不住提高嗓門大喊了聲:「陛下!」
天佑帝回神,擰眉看向他:「見什麼見!不行了挑一副上好的棺材去便是!」
他能留那老畜生的命已經是格外開恩,人沒死呢,還敢舞到他面前來。
溫國公還想再說,天佑帝就道:「都先散了吧,朕有些乏了……」
溫國公覺得陛下近半年越發體虛,這才散朝沒多久呢,就乏了。
待溫國公下去後,天佑帝抬手招來暗衛:「去看看小七在做什麼。」
暗衛立刻道:「陛下,七皇子昨夜回去就病了,這會兒正發著燒。」
天佑帝拍桌:「怎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