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
翟離說完看趙琛眸色冷了幾分,又接著說道:「聖上在先帝面前那般溫和,先帝仍怕,還是唯獨保了她,聖上不會更恨她嗎?若能借我手殺她,也算成一妙事。」
「就這麼看著楚陽帶著隋影兒到處跑?不擔心出什麼意外?」
「我的人跟上了,聖上的人也該跟上了吧,有聖上保護,我還擔心什麼?影兒若有意外,」翟離沉了音調,「就似辛漪顏若死了,聖上會如何做?」
趙琛控制著自己的陰冷,「到頭來,竟還要派人保護住她們,你算的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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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齊山村這兒的影兒是愁容滿面,等了多日不僅楚陽沒來,翟離也沒來。
滿肚子疑問不知問誰,呂太醫已經被影兒找過不知多少次了,說來說去還是那番話,在郡主府為影兒診脈後便知影兒中了藥,在楚陽的吩咐下查清所中何藥,來往間又從楚陽處得知是翟離所下,別的一概不清楚。
而對於江子良,影兒更是心內複雜。她一邊煩他,一邊又隱隱約約依靠他。
故而對他忽冷忽熱,反覆無常。有疑慮時招他過來態度溫和,一煩躁了就推他下車,不管不顧。
江子良所言倒是多些,從少時一同長大,後來醉酒後與他共赴雲雨,到隋府中的一些過往點滴。影兒不記得,也不太想聽,她不喜自己聽見隋府時的那種平靜,又不願故作緊張。
所以往往勾起點兒好奇又打斷他的話語,對此亦是煩悶不已。
江子良也是耐性足的讓人意外,對影兒的一切反應是全然接著,就似麵團般任由影兒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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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願再被動等待的影兒,開始悄悄動起了別的心思。
齊山村的採購動靜不小,這一隊人馬不多,東西著實不少,幾乎快把村裡的好東西搬了空。
「郡主只吩咐帶銀兩,你瞧這些東西哪個能用,也就吃食新鮮些,還不過是鄉間小菜。」在車隊末尾收拾物品的丫鬟噘著嘴使勁抱怨,另一使喚丫鬟嘴巴閉的倒是緊,不過從抬手間不情不願扔東西的狀態也不難看出不滿意得很。
門縫處露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細瞧著這兩名丫鬟怨天怨地的收拾,不多時隨著她們離去,門被推開。
影兒墊著腳尖跳到馬車處,她左右來回的翻找,一回身嚇一跳,江子良抱臂倚框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他左右兩邊各一名隨侍丫鬟,身後還四五名小廝,眾人一言不發,到是默契。
影兒故作鎮定,「太無趣了,我來翻翻採購了什麼有趣的物件,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她悄悄將手背在身後,雙眼無辜的眨著。
江子良極度無奈,這人還和小時候一樣,半點兒心思藏不住,一行人剛到齊山村時他就知道影兒偷聽到了車夫間的對話,於是趁著二位車夫睡熟之時偷了馬車內的銀粉出來藏在袖中,現在不是在給翟離留下路引又是在幹什麼?
就這麼希望給翟離留線索?
江子良眼裡的笑意被心寒一點點取代,他走向影兒道:「你能不能不折騰了?再有幾天,你的身子便可痊癒,屆時再由得你胡鬧行嗎?」
確實要不了幾天了,影兒的身子恢復比預料的快很多,等她好了便不必再這般擔驚受怕。
影兒一聽這話來了氣,「是我折騰嗎?抓著我跑這一路去哪兒也不說,還要天天喝藥扎針。不是說楚陽會來嗎?人呢?」她叉腰將這一番話說的底氣十足。
江子良面色變了一陣又一陣,氣的近乎要冒煙,最終還是自己熄了火,無奈說著,「東西拿來。」,伸出手讓她交東西,影兒護崽般的將銀粉瓶子抱在懷裡,眼裡全是不肯。
「自己給,還是我來奪?」江子良擺出些嚴肅表情看著她。
影兒扭捏半天,「給我留一點兒行嗎?我只是想,」
他上前一步,不等影兒說完,便不容質疑的用氣勢壓她。
「不行,你給還是我奪。」
影兒換上厭煩的神情,將銀粉瓶子往地上一丟,堵著氣繞過他進了屋。
才進屋沒一會兒就聽見屋外動靜大的離譜,正要起身,門猛地被撞開,來人一個箭步上前將影兒抱在懷裡,這身姿,這觸感,除了楚陽還能是誰?
「楚陽,你,」影兒話音未落,楚陽就接了過來——
「我們不停,直接走,先去靈璧然後轉道去銅陵,揚州那裡我會派另一隊人馬去探,」楚陽一頓,牽著影兒的手柔聲道,「你要有準備,我會陪你,陪你扛過去。」
楚陽說的實在有些大義凜然,就算影兒知道她所言何事也多少有些手足無措,她頗為為難的點了點頭,剛要開口就聽楚陽接著道,「走,我們馬車上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