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摟上她的肩,把她攬進懷裡,溫聲提著條件:「那影兒與我和好如初,好不好?」
他看著影兒的面色瞬間冷了下去,視線落在鎖上,好似在心裡掙扎,他一笑,掰過她的臉在她唇瓣落吻,添了一句:「試你一試,緊張成這樣。」說完摟著她便往別處去。
影兒越走越覺得不對,穿過垂門長廊,便到前院了,「要去哪兒?」
她輕輕攏眉,有些煩躁之意流露出來,「走這麼遠,回去該累了,我有些乏,你何故帶我往此處來?還是回罷。」
翟離笑著對在一邊恭敬行禮的侍衛道:「去將桐蕪院開了,讓水央把夫人的東西搬過去。」
說完打橫抱起她,竟是大步往府外的方向而去。
影兒不解之色越來越濃,「要帶我去哪兒?」
「安息坡。」
影兒皺眉,僵著身子想要用力擰開他,掙扎無果,便瞬間冰了音調:「去那兒作何?」
「道別。」
「道別?」
「我帶你走,我說了會帶你遊歷河山,此番先去和他們作別,待我安排好諸事我帶你走。」
影兒如雷貫頂,半晌憋出三個字:「你瘋了?」
翟離聽完笑道:「你我皆瘋,影兒作何明知故問?還是你想死在暗無天日的曲水小院裡?或是死在冰冷刺骨的靜安湖底?亦或然是你想搬回的桐蕪院裡?我帶你走,不好嗎?」
他嗓子裡好像藏了刀,吐出一字字都刮在影兒身上,不等影兒細思,翟離又扔出一句,「你想去的地方那麼多,再不去,還哪裡有機會?」
影兒猛然想起她趁著翟離不在時,在《禹跡圖》上做的那些標記,心裡晃過狐疑,又不敢開口確認,結果竟是不知該說什麼,居然是被他氣笑了。
她扭著臉不理他,心裡又回想著連決的話,翟離什麼都知道,又或許與《禹跡圖》無關。
他只是想帶她離了京,讓她的所有計劃胎死腹中。如此一來秦風那
處沒了意義,連升那處也沒了落腳地。
一想及次,影兒意欲爭取一番,故而說道:「我不走,上次我就說過了,我不想走。」
翟離目視前方,好似充耳不聞,仍影兒如何說,他都不做回復,不去接話,無動於衷。
她還是被他帶上了馬車,往安息坡而去,一路上,影兒想著對策,念念叨叨許久,也吼了也撒嬌了,可他就是不肯退步。
影兒氣的無可奈何,靈光一現,索性換個話題,丟出一句試探,問道:「你進宮,究竟所為何事?」
翟離背靠車壁,閉目養神,捻著手串的手一頓,撩眼看她,一笑道:「取些東西。」
「什麼東西?」
「給你的藥。」
第111章 他起禍心,謀劃她的命。……
翟離瞧她面色一緊,他坦然說道:「可你不吃,既然你不吃,那我便不給了。」
影兒回想起夏蓮的話,猜測翟離許是進宮為她取了些養身之藥,她勾唇冷笑:「把我身子搞成這樣,還裝模作樣的在意,你可當真人面獸心,虛假不已。」
翟離眼色一暗,一個俯身,單手撐膝蹲在她身前,另一手按住她的後頸,往前一拉,「影兒知道何為人面獸心嗎?可要我徹底做給你看?」
影兒氣的推他,他卻順勢一撐座椅,往影兒身邊一坐,將她攬進懷裡,「問我進宮作何,影兒又起了什么小心思,說來與我聽聽,我幫你出謀劃策。」
影兒擰著身子表達不願,「誰知道你又要做什麼?兩面三刀,你究竟幾張臉幾顆心?前幾天把我鎖在曲水裡讓我熬著,如今又莫名其妙帶我去安息坡,還大放厥詞要帶我離京。你當真陰晴不定,自私自利。」
翟離將她雙手扣在一起,按進懷裡微微用力摟著,騰出一隻手去揉她的髮絲。
他眼裡似暮靄發沉,悉心道:「人不就是這樣嗎?陰晴不定,自私自利,影兒是看不透我,還是看不透人心?」
一聲悶雷灌入耳中,影兒被突如其來的雷聲給驚顫了一下,幾乎同時,摟在她肩側的手微微一緊。
可她不領情,扭開臉生著悶氣。
她視線落在裙擺上不移不動,幾吸幾瞬,較著勁兒。
車內的氣氛漸漸凝固起來,就在降至冰點時,被一聲如鼓似炮的響雷衝破。
雷聲過後傳來他極輕地一笑,「影兒該感謝我進過宮,否則,你的處境當真算得上危險。」
昨兒一夜他又變了心思,人依舊不會放,該殺也會殺,只是若始終困在曲水裡,別說影兒瘋不瘋,他一定會瘋,且是毫無下限的瘋。
這些日子,在他腦海里盤旋的算計是越來越陰暗,他想過砍了她的雙腿,用繩子綁住她。
還想過用刀對她開膛破肚,看看她的心究竟黑成什麼樣子。
也想過戳瞎她的眼,灌聾她的耳,讓她只能搖尾乞憐的依偎他。
最可怕的是,他明明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陰暗,卻始終不願懺悔,不願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