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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兒站起身子,望著窗外,清麗地一笑,「那個時候,也是這樣一個雨天。他舉著傘,拎了一條魚,走罷,我該去看看他的。」

西湖邊,花港觀魚。

一處幽深之地,是影兒來了之後,為他建的衣冠冢,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她撐著一把油傘,自煙雨濛濛中來,單手挎著一個小籃,籃里裝了些紙堆的元寶,繞過蜿蜒的步道,停在一個見方的墓碑之前,碑上三個字,江子良。

只有三個字,倒不是影兒小氣,而是這裡面,空無一物,就連他的刀,影兒都不知在哪兒。

她將傘交給水央,自己蹲下取了火摺子點火,將那銅盆燃上,拿起一個個的小元寶,往火盆里丟去。

她在心裡對他念叨,『又給你寫了醮書,這次打完醮,再何時來看你,便也不好說了。若能得了那院子,我定著人,將你挪了過去,就葬在原先那棵桂花樹的地方。』

雨水打落樹間的桂花,一小朵不注意掉進火盆中,影兒頓了頓,仰起頭去看。

「娘子在瞧桂花樹嗎?」

影兒嗓子裡好像塞著棉,她微微哽咽,「一年了,桂花又要開了。」

她將元寶盡焚,起身後接過油傘問道:「那間院子,打聽清楚了嗎?」

水央一擠眉,「尋了牙人去問,說是當時娘子走後那院子便封了,前段時間才放出來交易,沒兩天便被人買走了。但也奇怪,買了又無人去打掃搬騰,牙人說還在尋那買主呢。」

影兒輕輕嘆了口氣,「也無妨,左右再等等罷,能得最好,實在不能,也算盡力了。」

她與水央二人順著濕漉漉的石子道往湖邊走,落雨的湖面似鋪滿跳動的珍珠。

一隻水鴨悠閒蕩著蹼,鑽入水面,又露出腦袋。

影兒不自覺地停下步子,看得入神,一聲呼喚傳來,令她側眸看去,是位戴笠披蓑的老船夫。

那船夫舉著一雙蒼老的手,對著影兒笑,「夫人,湖中小島景色秀逸,與其立於岸邊觀賞,不若去到島上,品茶聽曲,豈不美哉。」

影兒看著他,淡淡對著水央說道:「去給他兩個錢,料想這雨里,他是沒活計了。再去告訴他,若他再多言,你就殺了他。」

她不過是想觀雨落湖而已,湖面,是她的心結,她不可能會越過,這位老船夫的話,戳到了她,她自然不悅。

影兒看著水央去而復返,她轉了方向,慢了步子等她,一同往回走去。

她們二人如今所住之處是一間獨院,只兩個房,卻是整潔又清淨,院中一口井,一架鞦韆,一顆芭蕉,幾排松竹。

院外一條羊腸小道可通往孤山。

今日去祭了江子良,影兒回想些過往,心裡漸煩,夜間披了衣裳,取了燈便獨自向外走去。

今夜月似銀盤又煎雪,影兒獨行繁花小道間。

手拎玉杆象雕風燈,蓮步輕移,向著孤山而去。

山路兩側立著杭州府修建的立柱燈,江南熱鬧,便是夜間也常有行人往來。

影兒掛上面紗,向著半山腰處走去,於一石凳處落座,掀眸再望月。

她不想翟離,也不恨他。

對他的一切,都在那天殺他時,留在了那座山上。

他不配她恨,也不配她記著。

她又想了很多,心思密密,放在身側的燈照亮影兒的半盞面容,猶如精緻的玉雕擱在碎陽下一般,美得驚心動魄。

她的樣子,自然會引路過之人駐足,三兩驚嘆,幾人議論。

許是她招了眼,影兒總覺得有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她帶著些拘謹地拎起燈,四下隨看一眼,打算往回走。

邁出的步子,卻被兩人攔下。

影兒輕輕蹙起眉,她握燈的手一緊,視線落在其中一人的袖口上。

若隱若現的光,照得不清楚,可那袖口的所繡之物又是那樣扎眼。

一顆青松。

她不由得一緊,試探地問道:「尋我?」

那青松衛上前兩步,對著影兒拱手行禮,「主上來問,過去三月有餘,夫人,可準備好了?」

「準備什麼?」

「回京。」

回京二字,代表何意,趙琛曾經對她說的清清楚楚。

影兒屏住呼吸,壓著嗓子道:「若我不去呢?」

「主上給夫人考慮的時間,三日後,我二人還會來,勸夫人一句,不管在哪兒,都能找到夫人。」

二人頗為恭敬,行禮後退,轉身離去。

影兒看著青松衛的背影,漸漸垂了視線。

趙琛。

她猜過,也想著躲過。後來還是選擇坦然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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