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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你也要說我懦弱了嗎?」院子昏暗, 只有月光映照在男人挺立的鼻尖上, 金枝無法辨認清單閻臉上複雜的神情, 只能通過他的語氣辨認出他如今並不歡欣。

她搖搖頭, 見到單閻下壓的嘴角印證了自己的猜想,這才緩緩垂下了腦袋,「奴婢絕無此意,少爺是害怕傷害心愛之人,才不捨得頂撞老夫人,絕非是懦弱。」

「但我本可接著龜縮, 任由她們二人......」

單閻的話被金枝打斷, 「可是少爺沒有。」

意識到有些逾矩的金枝腦袋埋得愈是低,像是倒伏的植株,即將要在脖頸處折斷,「是金枝多嘴了,請少爺責罰。」

單閻垂眸看著金枝怯生生的樣子,又問:「我很可怖嗎?你怕我?」

「金枝不怕少爺,只是恭敬少爺,才不敢直視威嚴。」她慢慢抬起頭, 直勾勾地與單閻對視, 好打消他的疑心。

單閻滿意地扯扯嘴角,又緩緩看向金枝身後的那扇門。

他並不知道付媛睡下了沒有, 亦不知道她是否在聽,但他還是越過了金枝,靠近木門輕聲道了句「晚安夫人」。

裡屋依舊沒有人應答,單閻也並不在乎,只是回過身對金枝道:「若是少夫人願意見你,你便替我通傳一聲。和離書讓她親自來向我要。」

「若是不來要,我就當她那是一時氣話。」

冷靜下來他也知道付媛喜歡說些氣話,和離的念頭雖然無數次在他心頭閃爍,可他依舊捨不得放手。

也不知是否是金枝的話開解了他,他面上凝重的神情稍稍釋然。

單閻走後,金枝依舊在門口耐心候著。

不知為何,她總覺著少夫人並沒就寢,只是不想見人。

她再次輕叩門,又細語道:「少夫人,金枝知道您或許不想見我,但金枝還是想當面跟您道歉。」

門口守夜的丫鬟早已被她好言勸走,她是下了決心今夜要在這處守著的。

也許是出於愧疚,她希望通過這樣的懲罰能讓自己良心好過些。

付媛也並非是鐵石心腸,很快便抽抽鼻子,拉開木門,操著沙啞的嗓音道:「進來吧。」

跪坐在屋前的金枝聽到聲響,趕忙捶捶自己壓得有些麻痹的腿,硬是扶著門站起身來請安,「少夫人。」

付媛瞥了她一眼,也顧不上什麼主僕位次,伸出手來拉了她一把,「都這樣了就別顧著那些虛禮了。」

「夫人教訓的是。」金枝點點頭,又站在付媛身側。

付媛抬眼看她,破涕為笑,將她拽到凳子上坐下,「好了,這屋裡只有你我,我不需要你這樣拘謹。」

「你也不想我一直仰著腦袋看你吧。」付媛知道自己這麼說金枝未必能接受,便又換了個法子打趣她,這才好說歹說讓她小心翼翼地坐在身旁。

金枝又扯著嘴角難堪地笑,這才曉得攥著懷裡的帕子替付媛拭去臉上的淚痕。

她從未在金枝面前示弱,更不想讓金枝看到自己哭過,便接過帕子別過臉去。

「少夫人...」金枝欲言又止。

她直覺著眼睛酸脹得厲害,更不知該不該與付媛對視。

「有話直說。」付媛雖側著身子擦淚,卻還是沒想讓金枝為難。

「我......都聽到了。」她慌亂地瞥向別處,自也知道自己這些話沒方寸,腿更是軟得癱倒在地。

付媛伸手去扶,她卻如何都不肯起,只是垂著腦袋說:「少夫人就讓我跪著吧,這些話不跪著說,金枝實在內心難安。」

既然金枝開口,付媛也不再爭,哀嘆一聲便由著她了。

「是金枝辦事不力,才讓老夫人察覺了端倪,金枝該死。」她重重地朝付媛磕了個響頭。

付媛盯著她紅彤彤的額頭,沒忍住齜牙咧嘴,蹙著眉用帕子替她輕輕揉搓,「好了,用不著磕響頭,小事罷了。」

「再說婆婆也是懷過孩兒的人,見到我這肚皮始終沒個動靜,自也是曉得。即便沒有月事帶,她也會發覺,跟金枝沒有任何關係,無需自責。」

「真的嗎?」見付媛點點頭,金枝才傻笑著搓搓自己的腦門。

緊接著又囁嚅著:「剛剛少爺來過......」

「......」付媛頓了頓,不作聲。

方才她的確不曾就寢,單閻在門口說的話她聽的一清二楚。

包括他的那句「晚安夫人」。

可她彼時已是泣不成聲,牙關緊咬著被褥,心更是疼得她無法呼吸。

急促的呼吸讓她的大腦極速缺氧,雙耳只能模糊地聽見一絲動靜,如同即將溺死在湖底一般。

她只能拼命地將自己窩在被褥里,希望這樣柔軟的外殼能夠給予她庇護。

逃避的確能減退很多的不安。

付媛亦是在那時覺著自己對單閻說的話未免太重了。

然而,然而。

金枝戰戰兢兢地抬眼,見付媛緊緊抿著唇,又開口試探道:「金枝知道不該過問主人家的事兒,只是......」

「明明還在乎彼此,又有什麼非要分離不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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