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吉他?」舒枕山幾乎是貼在他耳邊問的,因為音樂很吵。
冉步月搖搖頭,過了會兒才說:「我中學時也留過長頭髮。」
「噢。」舒枕山端詳著冉步月乾淨清爽的短髮,很自然地說,「那就再留長啊。你留長髮會很好看。」
這是舒枕山通過客觀評估得出的結論,不摻雜任何主觀因素,所以很值得採納。
冉步月不太相信地問:「真的?」
舒枕山有點想說「假的」,因為從客觀上來說,冉步月不管留什麼髮型都很好看。
沒想到冉步月真的採納了他的建議,從那天起開始留長髮。
隨著冉步月的頭髮一寸寸長長,舒枕山覺得自己在被一點點攥緊。
到婚禮這天,冉步月的頭髮留得不長不短,正處在所謂的「尷尬期」,舒枕山卻覺得一點都不難看,半長的頭髮軟軟地搭在耳朵尖,看起來像乖乖的中學生。
乖學生穿著正裝,漂亮的臉上掛著事不關己的表情,勁兒勁兒的。來往賓客都會多看他兩眼。
機器人社團的大家聚在一起閒聊,聊到穿搭,組裡的義大利美男子眨眨眼睛,風情萬種地問:「你們知道胸袋方巾的暗語嗎?」
大家表示好奇,他滿意地抽出自己胸前的口袋巾,優雅地進行示範。
美男子說,和女士們的扇語一樣,男士方巾也有自己隱秘傳情的語言。
將方巾摺疊在手中意思是「我想和你講話」;將它掠過眼睛的意思是「請寬恕我」;掠過額頭是指「我們正在被監視」;放在肩上是「跟我來」;將方巾繞在食指上是「我和別人訂婚了」;繞在無名指上是指「我已婚」……
接著,他隨手拉過身邊的金髮女孩,輕輕將方巾擦過女孩的臉,曖昧地講解道:「用方巾輕蹭對方的臉頰,意思是……「我愛你」。」
女孩頓時笑起來,在起鬨的聲音中和他接了個吻。
舒枕山轉頭去尋冉步月,沒想到冉步月也正看著自己,目光很乾淨。舒枕山心裡一跳,淡定地把視線挪開了。
又來了,又來了,壞小孩攥緊了他的繩子,將他往下拉,拉入蕩漾的海平面。
婚禮晚宴結束,泳池派對開始,新娘開了一瓶香檳,酒液划過完美的噴濺弧度,噴到草坪上,氣氛被推向最高峰。
這會兒人們已經醉得七七八八,國外玩得開,剛才的義大利美男子正摟著另一個女孩親嘴,這次也沒人起鬨了,大家都在忙著找自己的樂子。
來找舒枕山搭話的人很多,有男有女,好不容易打發了他們,轉頭發現冉步月被一群漂亮女孩圍著,手裡握著辣妹塞給他的一杯高度烈酒。
冉步月那麼內斂的人,肯定需要解圍,舒枕山便朝他走過去。
誰料剛到半路,就見冉步月和她們碰了杯,仰頭一飲而盡。
舒枕山一對上冉步月的眼睛,就知道他有些醉了。黑眼珠亮晶晶的,閃爍著平時沒有的波光。
他把人撈出來,問冉步月想不想回家,冉步月慢慢地搖頭,兩人就站在游泳池邊吹風。
有群人玩得很瘋,在池水邊嬉笑打鬧,突然一個金髮帥哥被推到了游泳池裡,濺起巨大的水花。
舒枕山和冉步月來不及躲,被殃及了半身,襯衫都打濕了。
冉步月抬手就把扣子扯開了三顆,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肉,應該是想把濕漉漉的衣服脫了。
舒枕山頭皮發炸,趕緊摁住了他的手,沒想到一杯shot就讓他醉得這麼徹底。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舒枕山,細聲說「熱」,又說「衣服好黏」,「不舒服」,語氣很軟,身上又燙又香。
風箏骨架好像要被融化了那樣癢。
「……進屋再脫。」舒枕山咬牙切齒,半拖半拉地把人扶進別墅,玩通宵的客人可以在這裡過夜。
隨便踹開一間空臥室,舒枕山把人端到床上,整個房間的空氣里都充斥著令人頭暈的香氣。
冉步月開始若無旁人地脫衣服,西裝外套被丟到一邊,半/透/明的襯衣緊緊貼著身體,像一條正在蛻皮的白蛇。
視力極好的舒枕山甚至被迫瞥到,他有一側……是內陷的。
像一座頂部平平的小富士山。
舒枕山忍無可忍,粗聲粗氣丟下一句「早點休息」就想往外走,卻被冉步月叫住了。
「Shu.」冉步月很輕地出聲,舒枕山就走不動了。
冉步月抬手,捏住舒枕山的領子往下拽,幾乎沒用力氣,但舒枕山拼盡全力無法掙脫,別無選擇地、順從地俯身。
「你臉上有點……」
舒枕山覺得臉側貼上了一片柔軟的布料,幫他拭去他臉上的水。不知是在游泳池被濺上的,還是他自己的汗水。
舒枕山隔了幾秒才看清,這是冉步月的胸袋方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