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序性子冷淡一定早有所不滿,要她現在才知她丟進去的努力全都辦成壞事, 辦得門不對題。
「小姐,小姐?」
春蘭喚了好幾聲,回頭只見小姐在角落把臉蒙到膝蓋里,一團球似的挪到床邊,默不作聲把藏著的避火圖往裡塞,再用力往裡塞。
從前的錯就算了,她保證快快亡羊補牢遵守本分,日後離沈懷序遠遠的,只做他需要的客氣功夫。
至於紀家,孫姨娘的事不論真假,紀清梨心中都有個模糊構想。
紀家在這種歪門邪道上下功夫,利用她做這種事,難道還要繼續同紀家捆綁下去?興許是送到手邊的機會。
「先讓那幾個多照看著點,別讓人藉機苛待姨娘。」
「奴婢知道了。」
*
楊氏這段時日可抓得緊。
她中意王小姐,想盡辦法給王會雯和沈行原相處的機會,為避嫌,也叫紀清梨一塊來。
沈行原素日除了習武就是同衛家幾個紈絝子弟做伴,極少留在家中。
平日於是這種事,是百般推脫留不住的,這幾日不知怎的,他難得安分了點,就是不是在人王小姐面前安分。
人一來,光同王小姐禮節性頷首,而後就一眼都不看過去,光雙手抱胸,往沈芙旁邊斜斜一站,眼睛不經意往邊上瞟。
瞟一圈沒見著要看的人,他極快皺眉,滿不在乎問沈芙:「你們前幾日去了哪玩?」
春日長亭下風也是軟的,這幾日不用被夫子母親念叨,也沒人緊緊盯著禮儀姿態,正是自在無拘束的時候。
王會雯不在意沈行原這般態度,沈芙則瞥他眼,端起姿態:
「嫂嫂不是跟你說過,同人說話語氣要好點嗎?你就這態度問我。」
「......你差不多行了,少在這拿雞毛當令箭。她說話我就要聽了?」
沈芙哦了聲,繼續同王會雯喝茶:「那你別問我嫂嫂的事。」
「誰問她了?我問你們去玩什麼了。」
寂靜幾秒,沈行原等了等,終究還移開視線,隨意撥弄手上柳葉,總之很不經意開口:「順嘴的事。」
「再說,還不是母親念叨要我好生招待你們,我現在不開口,隨便問問,只怕到時有人又嘴碎,怪我沒關心伺候。」
「玩不就玩那些,你到底要問什麼。」
「紀清梨人呢?」
沈芙都有點懶得理沈行原了,還說不是問嫂嫂?他就差追嫂嫂後面問了。
沈芙把他打發走:「府上有事需嫂嫂把關,你別吵到她。」
她身為沈懷序妻子,自然有許多事要她過目的。
沈行原嘁了聲,表情不怎麼痛快。再垂眼看沈芙,不就跟她待了幾天麼,一口一個嫂子喊得聒噪慇勤,又不是她親嫂嫂。
沈芙懶得搭理,撐頭和王小姐說說笑笑,也是看王會雯有沒有什麼心思。
王會雯對沈行原沒多關注,反而說起那日在酒樓遇見貴客的事,說那日好似二皇子去了。
一個說皇子,一個轉念想起嫂嫂在酒樓里,在兩個陌生男子前面,露出水亮的眼、亂糟糟的發那一幕。
沈芙不自覺咬唇,那一幕有些奇怪,是哪裡奇怪她也說不出。
兄長沈懷序鮮少露面,她還沒見過嫂嫂站在兄長身邊是什麼表情,但嫂嫂的臉緋紅一片,像蒙了層柔軟的火。
不是她要疑心嫂嫂同人說什麼,多管閒事,只是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別是哄騙她嫂嫂的壞人。
沈行原雖整日沒個正形
,但行事還算穩妥,沈芙忍了忍,等到他要走時拉住人。
「我問你,有個人你認不認識?」
她向沈行原打探裴譽,沈行原聽了話卻面色古怪,反而問起另一人:「你說她跟謝公公在一塊?」
「謝公公怎麼了?我是問旁邊那個。」
「旁邊那個不重要,你管他是誰。紀清梨跟前站誰你都要管,閒得你。」
「你裝什麼,剛才我說的時候你不也聽得起勁?我就是怕有人騙嫂嫂。」
「她脾氣大的很,誰能騙她。」
沈行原敷衍過去,只想怎麼又是那個謝公公。
上次他跟紀清梨跟了一路,遠遠就看見那書齋里兩人低頭說些什麼,還笑,關係多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