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梨試圖扶他起來:「你怎麼了?先坐起來,哪有這樣說話的。」
才伸手,裴譽便抓緊她,握住她腳踝的手同樣發力,幾乎要把紀清梨整個端起到身邊。
後背撞上牆面,爬滿綠植的牆影鬱郁,面前是呼吸滾燙、如撲到面前的一頭狼,目光緊貼著她打轉的裴譽。
這個角落仿佛無人窺見的絕佳地點,他低頭靠過來笑笑也無人知曉。
「這麼說話怎麼了?我們以前難道沒這麼說過。」
窸窣模糊聲響從敷衍修補的牆洞處傳來,紀清梨聞聲側頭,又被不緊不慢抬起下巴端正。
眼前昏黑得厲害,紀清梨道:「以前是以前。」
「嗯,以前落魄天地間可以只有我們兩個人,現在遲來了變動了,侯府要假模假樣補償我,你反而要把以前的東西都收回。」
「那我到底算什麼。」
「我想不通不舒服,來見見你,也要被你說?」
原本要掙脫的人遲疑,抿了抿唇還是問:「你哪不舒服?」
裴譽抓住紀清梨的手,往他心口血跡上壓:「摸摸看。」
那手力道大得掙脫不開,發燙的溫度卻讓紀清梨隱隱熟悉。
她想到某次沈懷序的情態,遲疑間指頭更碰到什麼,紀清梨將它挑出來,是張白色包藥的紙。
仔細去嗅,那上面不僅是藥味,更是種嗅到就心跳發塊預感不對的東西。
紀清梨不禁發毛,很不可置信:「你給自己吃了什麼?」
吃了點藥,裴譽無所謂聳肩,抓她抓得更緊,隔著層薄薄空氣,以視線專注濕熱地舔她側臉,神色輕柔到陰鬱。
沒這種機會,怎麼把紀清梨騙過來?
外頭要留住老爺夫君的宅子裡,用這種小手段的多得是。都是點在院裡或是給對方吃的,裴譽自己吃兩口都一樣。
再說難道沈懷序沒吃?
他咬牙切齒等這機會等了太久,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已經沒有名分,沒有她的注視,搬出舊景重現加突然情況,她心裡總該衡量為他停留一點,哪怕一點。
呼吸被堵得發悶起來,紀清梨輕輕推裴譽,那隻手反而被壓到他心口,隔著布料聽心臟很緩在跳。
傷痕都是真傷,也不知裴譽是從哪弄的。
「侯府大公子病弱常年修養,既然你回去,那些東西本就都該給你,怎麼會是假模假樣。」
「你這樣子,難道是侯府背地待你不好?」
這話太難相信,裴譽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他心眼黑做事從無顧忌,什麼都做得出來。
就是此刻鼻息發燙打在紀清梨手上,影子將她含進去,表情也沒一絲一毫變化。
侯府當然不能把他怎麼樣。該拿得東西他不僅要拿到,不該拿的他也要拿。
但這會在紀清梨面前,裴譽只有狼狽,用他灰敗過往作為底氣,偽善嘆息:「對。他們覺得我不入流,實在沒有世子之姿。」
「多可笑,她自己把我弄丟,我就在京城摸爬滾打全府上下都沒一個找到我。」
「那日若不是撞見你躲過一劫,我已經被賣到船上,屍身都不知在何處了。」
「侯府無非是需要個世子來撐住場面,誰真的關心過往。」
痛是真的痛,痛在紀清梨,他的命系在她手上。
「紀清梨,她們這般,你也要不救我,棄我如敝履麼?」
怨氣一圈圈纏上來,裴譽說話聲音漸低,她成婚以來無數個不甘焦躁難言的夜裡,裴譽都在夢到她將自己丟下。
「你只管抽空打發我,我們像從前一樣坐著說話……」
徒然緩下來的聲音是祈求,讓人思緒遲鈍,就要跟著點頭。
可他們這樣背地擠在角落,裴譽這樣把手壓到她喉嚨上促使她回答,難道是對的?
紀清梨掀起眼,露出逼仄透不過氣到有些失神的瞳仁,吐氣:「你就為幾句話把自己搞得這麼落魄?」
「那天我點頭,說救你,只是大話。我看見你懷裡的玉佩,摸起來價值不菲猜你大有來頭,所以才借花獻佛。」
況且以裴譽的手段即使沒遇見她,他也能活下來。
現在誤打誤撞的一起熬過苦日子,他一朝變成侯府世子,這不是段的佳話,何必執拗在這件事上。
裴譽聽了只是笑,很顯然,他不是什麼話本子裡救贖扶正的正派主角:
「紀清梨,是你點頭的時候沒想過會被我纏上,救了我這條命,要救我到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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