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以此佐證沒有劍沒有情分,裴譽照舊在這拿不出手,沒有叫囂的可能。
裴譽同樣抱著沈懷序最好是死了的惡意,特別是看不慣他這張臉。
一切混亂得沒有章法起來,侯府侍衛同棋白已再沒法看著兩位主子這麼打下去,各自咬牙上來攔。
血呼呼落了滿地,裴譽來前刻意打理準備的頭髮裝束,就同劃破滾上塵土的外袍一般,灰撲撲亂得不像樣。
他喘著粗氣,低頭看沈懷序同樣好不到哪去。剛才他下手可沒留情,夠他喝一壺。
「色衰愛弛,沈大人可得小心死在我前頭。」
裴譽扯唇譏笑,然後見沈懷序毫無甩開這身狼狽的樣子,光把那張臉擦擦,當著他面站直:
「取而代之的機會現在送到裴世子面前,世子也不大中用。」
「等再過幾年,我們該玩得都玩過了,你以為你還新鮮?」
「我就先同我夫人回去了。」
裴譽臉上沒了笑意。
他站直要再動手,唾此人偽善做派,是不是故意要去紀清梨面前胡言亂語賣慘,然而肋骨遲來的鈍痛令他皺眉慢了一步。
再抬頭沈懷序,這死人已經帶著他自封的正宮地位,帶著沒被扯下遮羞布的丈夫身份不見影了。
剛才怎麼沒把他腿打斷?
裴譽氣得呼吸不暢眼前發黑,抓住面前侍衛恨恨下令:「絕沒有下次。」
「是不該有下次,真不能有下次了,我求您了。」
那侍衛愁眉苦臉快哭了,世子好端端跑去跟旁人妻子說話,被人丈夫發現打了起來,兩人還打成這樣,他怎麼交差?他跟誰去交差?
裴譽用力抓緊,把話說完:「絕沒有下次,沈懷序必須得死,得早死。」
這是最原始的爭奪,沈懷序儼然沒有想像中這麼淡然的守著他位置,他們的婚事這樣搖晃,他怎麼不能爭?
*
紀清梨在馬車坐著,外面靜悄悄什麼都沒有,她忍不住捏指甲,猜都不知該往哪面猜。
他們要說事,什麼事要在這樣的場合下,要沈懷序提著劍,在她閨房院子的背面說?
就在紀清悶悶坐在裡面豎耳朵去聽,終於忍不住去撩帘子時,一隻斑駁露骨的手恰從外面探來,壓在她掌心。
好冷,冷得紀清梨幾乎是瞬間打了個寒顫。
一點光泄露。
沈懷序半張線條分明,濺著血珠的臉陡然顯現,緊貼著她的彎腰頂上來,一雙眼昏暗如霧:
「要去找誰?」
車簾隨他靠近垂下來,他手上沒了劍,但臉上被銳器斜斜割破一道口子,就在眉尾,同樣銳利刺眼。
他們顯然不只是簡單動手,不要說平日冷淡從容的派頭,沈懷序仿佛咬破獵物喉管的怪物,殘留的一絲餘味也驚心動魄。
怎麼搞成這樣的?
沈懷序頓了下:「嚇到你了?抱歉。」
他很自然低頭,看妻子眼瞳在縮,手猶豫懸空。
薄白的臉如被人繞在掌心的花瓣,稍用力就會摁出濕色。
還是個慌亂無主的孩子,遇到這樣的事,幾根指頭都能被嚇得亂糟糟。
她總是有點擔心他的。
沈懷序不由得抓住幾分底氣,低低憐愛的,請她別擔心。
紀清梨停頓兩秒欲言又止,想問的顯然不是這個:「你們這是說了什麼。」
「和裴譽動手了?」
又是裴譽。
原來不是在擔心他。
沈懷序呼吸一滯,他抬手,制止她為另一
個男人要說的話。竭力以丈夫的、年長者的姿態摸摸她頭,不要溢出嫉妒瘋意。
無濟於事。
紀清梨這樣擔心他,一定要擔心他,就同留他在紀家,背地來跟他說話一般,這麼向著他嗎。
因為他善於當狗,因為他們從前相識?
那他呢。
第41章 又不是第一次被扇 不過癮病的零星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