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梨不自覺鬆口氣,又覺得奇怪。
有什麼事是要沈行原大晚上一個人來女眷院裡要說的?
還是說沈懷序不在了,他就有膽子半夜上門了。
咚咚咚,咯吱咯吱,門還在響。
「嫂嫂?」
沈行原影子巋然不動,就堵在門口問:「你下午去了哪?」
第47章 去送沈大人一程 變成她的一條狗
夜半時分小叔子來敲門, 影子在窗戶紙前搖晃。
叔嫂不完全算長輩晚輩,是年紀相仿又隔著另個男人的異性,白日都要避嫌, 夜裡敲門更是逾矩。
背後幽幽注視如影隨形,又找不到人,像沈懷序鬼魂在上面看著似的。
紀清梨一動沒動, 蜷在角落影子茸茸一團,端起長嫂派頭時的語氣都有點軟, 發虛。
「你說些什麼。這麼晚來,就要問這個?」
聲音好模糊, 是在為兄長掉眼淚嗎?白日為他無精打采還不夠, 夜裡連綿呼吸也要留給兄長?
偶爾指縫裡的東西給裴譽, 給那太監, 那什麼時候給他?
沈行原語氣低下去:「嫂嫂別誤會。」
「紀家下午有人來尋, 見嫂嫂不在, 怕是有人賊心不死牽扯到嫂嫂身上,才不得不來多問一句。」
尋她什麼?
紀家現在焦頭爛額只想套點沈家消息,出去交差, 紀清梨是刻意晾著人。
隔著扇門看不出情態,紀清梨把手上灰拍拍, 打發他走:「我下午在街上, 沒什麼異常。」
「當真在街上, 不是見了什麼人?」
「嫂嫂的馬車傍晚才回來, 卻什麼都沒買, 是逛了些什麼?」
「沈行原,同你無關。」
沈行原有些痛苦地沉默。
紀清梨說得很對,同他無關。
侍從說紀清梨在外有自己的宅子, 這幾日去得很頻繁。
沈行狐疑讓人去細查那裡面有什麼,這些緊盯她東西都舉措早無形翻過來,變作刺向他自己的刀。
他再不能脊背挺直,趾高氣昂尋到沈懷序面前。
或是直直堵住紀清梨的路,用道德綱常的話壓迫她,嗤她心思,說她在外留情水性楊花,說沈家不需要這種主母。
他沒法說。
他自己一腳踏進這網裡來,現在就如嗅到空隙的狗,沈懷序稍稍不在他就把自己湊上來,夜裡隔著門縫反覆看嫂嫂的一點影子。
紀清梨沒邀請過他,連勾勾手都沒
有,他把自己搞得廉價,搞成趁虛而入嘴臉虛偽的狼狽。
這到底算什麼?
沈行原抬起頭,試圖令正色,只當這是一場尋常關切的談話。但月光朦朧落進來,他腳步生根,挪不了半步。
夜裡的紀清梨,他沒見過。情態一定比白日還要柔軟,如一塊剝開的杏仁雪白。
她跪坐在那又是在做什麼,膝蓋不痛嗎?沈懷序真是無能,連該在地上鋪層合襯心意的毯子都不知道。
讓他進去,他會小心捧起嫂嫂,給她穿好鞋襪。
沈行原徘徊在溫熱靜謐的屋子外,顯然跟這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不遠處被燒乾的屋子沉默和他對視,無聲警告他。
沈懷序又不在,沈行原視若無睹。
他再和嫂嫂說兩句話就好,只要把門打開點,夜裡什麼都暗,他這張臉同沈懷序有幾分相似,嫂嫂若背著丈夫那他當沈懷序看,他絕不多說什麼。
這扇門太難開,她和沈懷序,和裴譽他們平時都說些什麼?
「嫂嫂,你開開門,我只同你說幾句話。」
「大皇子已給出承諾,三日內必會給沈家答覆,你不必為他這般傷心。」
「嫂嫂,我只看你一眼確保無礙。」
沈行原垂頭,去聽別人妻子模糊嘀咕的聲音,聽燭火搖晃她的呼吸,額發快壓到門軸上。
下秒門在眼前打開,沈行原眼睛倏忽亮起,還未說什麼,只見她的婢女上前阻攔視線:「二公子。」
「夫人要睡下了,還請回。」
餘光爭分奪秒往裡看去,除了一點模糊的影子什麼都看不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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