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聽不明白,不肯放。
趙野是他們期待已久的,能把他們從水火之中拯救出來的人。他們等了好久好久,足足大半年。
起初遇上難事,他們以為官府會來。可官府的聽說只是幾個不守規矩的鬧事,就派了個亭長來看。亭長覺得事情小,沒有大動干戈的必要,就把他們說了一通走了,又刻意告誡村長,眼下縣裡忙著收拾從西北來的流民呢,自顧不暇,沒空管,能自己處理好的別往上報。
後來他們祈求山寨的能良心發現,念在大家都是同胞的份上不趕盡殺絕。可死了好幾個村裡的,又有好些投靠過去了返回來欺壓村民,他們才意識到事情已至絕人之態。
眼下到了山窮水盡,終於有人來救他們了,儘管來的人與最初設想的全然不同,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趙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章絮。但終於是有人來了,他們怎麼會輕易放棄。
「打死我,我都不放手的。壯士,我們別無選擇了,還請你救救我們吧。」
趙野無動於衷,轉頭看了眼崇山峻岭,輕笑一聲,問,「你要我怎麼幫你們?以你們的名頭站出去,和他們拼了。這事確實不難,我也不是做不到。可你們得認真想想,就你們做的這些事情,值得要我為你們賣命麼?今日為了一**命,把自家女人賣了,明日呢,他們要你們自相殘殺,你們肯定也做得出來。而我算個什麼東西,既不是你們村裡的人,也與你們非親非故,把我賣了,不過是三兩天的事情。還不如以我個人的名義打這一場呢。落得個乾淨。」
他說完,把彎腰把扒在身上的四隻手拉開,客氣道,「我不願與你這種人稱兄道弟。走吧,別等我趕你。」
跪在地上的任然不聽勸告,苦苦相求,還大哭起來,哀求他,「若你不站在我們這邊,日後可無人再能幫我們了。他們只會變本加厲地來盤剝我們……你這是要把我們往火坑裡推吶。」
趙野聽了覺得好笑,像看戲似的,看他們完全沉迷在自己的痛苦之中,也沒什麼興致說服他們。只抱著自己的雙手在原處站著。
說不通,這些人都是榆木腦袋。
他又想,但凡有點頭腦的,這麼長的時間早另尋他法,成功自救了,而非苦苦留守在此處等待天降神人。便也無奈。只得嘆了口氣,趁兩人說累了的空閒,往後退了幾步,掙脫開來,寰身闖進另一處叢林。一如悄無聲息地出現那樣,再次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密林中。
樹上掛著的見人走了,連忙罵罵咧咧地使喚起地上二人,喊道,「快來給我們鬆綁啊,愣著幹嘛!不快點過來,下回非得打死你們。」
兩人聽聞,不敢應聲,也不敢鬆綁,只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扭頭往村里逃去。
——
沒人知道趙野去了哪裡。
章絮也不知道,她只讓夫君當心,無論做什麼,動手前都要記得自己與肚子裡的孩子,願意幫忙她就已經很感謝了,至於能幫到什麼程度,全看命數。
後來的一段時間裡,村民們只能從口耳相傳的傳言裡得知此人的下落。
「誒,老李頭,你還記得之前在村長家大鬧一場的那個男人麼?」男人們與田間農作時時常講起他的事情,「有人看到他跟寨子裡的打起來了,好像打的是什麼生死架,又立了誓言,說打不過他的不准往山下來。」
「看你說的什麼話,這世上哪有這么正義的事情。他若真是為了我們,怎麼沒見到跟在他後面一塊兒打過去的。村子裡的男人女人,不還是都躲在自個兒家種地呢麼。這種人我看的多了,指定為私慾。我琢磨著,是不是前段時間給他瞧上了什麼姑娘,而那姑娘又給旁的人占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前頭都分好了,哪家的女人歸誰。他要搶來,不得動手打麼。」
「這倒是好,有他在,那群人沒工夫打我們的主意。」
女人們更愛討論的,自然是後者。她們想要趙野留下來。自己留不住,便想著法子拾掇別人去留,只要他肯住在村子裡,不論看上誰,她們都肯去把家裡人說服了。
「肯定不是嫁過人的。若他喜歡嫁過人的,直接上門找男人一頓打就行了,幹嘛跑那麼老遠去找寨里的麻煩。你們知道村里還有誰是將好的,沒給人糟蹋過。我這個笨腦子可想不出來一點。總不能是幾歲的小姑娘,哈哈,那也太小了,放一塊兒木箸對不上鎖眼的,怎得快活。」
說罷,女人們哄堂大笑,圍坐在一塊兒繼續說趙野的傳聞。
「哪還有完好的,家裡沒男人還能在村子裡待的不就剩程弋家的那個女醫。也不知道那姑娘從哪裡來,模樣生得不像從附近幾個村子來的,實在好看得緊,叫我這個凡人吶,羨慕不已。這人長得好看就罷了,醫術還厲害,給多少姐妹治好了身上的頑疾。也別說那厲害的看不看得上眼,你就問問,這段時間有多少農漢借那沒眼看的小破口往她那邊去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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