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內容,沈昭予驀地冷下臉。
心底的煩躁有了排遣的出口,他拉緊宋星糖的手,闊步邁進院中。
二人出現得忽然,正躲懶貪玩的小丫鬟們猝不及防被抓了個正著。
有兩個膽子小,被雷電打了手一般,倏地縮回去摸骰子的手,訕訕地低頭行了禮,埋著頭跑了。
只剩了秦知許一個人。
她自小和宋星糖一起長大,通吃同住,哥哥又是府上最有權勢的人,是以並不懼怕。
面上維持著未散的笑意,也未行禮,就往宋星糖身邊湊。
沈昭予冷眼看著她挽上主子的手臂,聽她興奮地說著她方才贏了多少局。
宋星糖也並未覺得有何不妥,聽她贏了,比她還高興,「阿許,你不僅聰明,還好厲害呀!我就不行,每次都輸。」
秦知許笑意更勝,隨口道:「要靠巧勁,姑娘學不會的。對了姑娘,那套楠木棋盤是我們從庫房裡翻出來的,一直放裡面落灰受潮,平白糟踐了,反正姑娘也不玩,就賞了我們吧。」
宋星糖一個「好」字下意識要脫口,還未出,便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放開。
她疑惑回頭,只見男人冷淡地勾起唇角,用一種很可怕的眼神在盯著阿許瞧。
「魚魚?怎麼了?」
沈昭予不言語,只沉聲喚道:「李嬤嬤。」
李嬤嬤原守在門口,應聲上前。
沈昭予問道:「彩砂何在。」
李嬤嬤忙命人抬了上來,「早上小廝送來了五盒,大管家說還有三種顏色未到,讓您再等等。」
「不是我等,而是讓大小姐等。」沈昭予拿起一盒打開,指間輕輕捻抹,見宋星糖腦袋湊了過來,他解釋道,「此為一種名為曾青的礦石,將其碾碎磨成細沙。」
宋星糖亦伸出手去摸了摸,「黑黑的,用來做什麼啊?」
「是石青色,常用來作畫。」
沈昭予撣掉指尖的細沙,輕笑了聲,忽然抬袖一揮。
眾人只覺一陣疾風颳過,大石桌上的棋盤、棋子、骰子以及計分的白玉算籌盡數被掃到地上。
桌有擋欄又如何,照樣被人輕鬆拂落。
楠木棋盤裂成兩半,玉石棋子噼啪四濺,撞到竹子,亦摔了個粉碎。
院中一時間寂靜無聲。
宋星糖呆了半晌,才慢慢地道:「啊,浪費了呀。」
第28章
秦知許頓時白了臉。
宋星糖也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她不設防一顫,縮著脖子,「魚魚,你生氣了。」
她很肯定,在他身上嗅到了怒火的氣息。
宋星糖忽然感覺他變得陌生,沒等她畏懼地後退,男人身上那股駭人的威壓頓時又蕩然無存,他長臂繞過她背後,輕輕將她攬住。
「這張石桌本是拿來給糖兒作畫用的。」沈昭予嗓音低柔,緩緩說道,「可糖兒卻舍了我的心意,讓別人隨意踐踏,我豈不委屈?」
宋星糖茫然地抬眸,「我不曾舍了它,更沒讓人踐踏它啊。」
沈昭予嗯了聲,「不是糖兒的錯,那就是她們自作主張。」
李嬤嬤聽到這兒,臉色已然大變,她忽然想起秦管家那一番警示,忙拉著秦知許一起跪下。
「姑爺,她……」
沈昭予笑著打斷:「主子不說賞,哪有被下人私占的道理?」
「不問自取即為偷。」他眼神專注地落在宋星糖身上,溫柔地笑了笑,「在軍中,竊者當以軍法處置。糖兒,你想見識一下嗎?」
宋星糖沉溺在男人悅耳的聲音里,頭暈腦脹地點了下頭。
秦知許心頭一緊,失聲叫道:「姑娘!」
沈昭予氣勢陡然凌厲,斥道:「主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
秦知許渾身打了個哆嗦,李嬤嬤趕緊拉著她跪得更低。
眾人皆被上位者獨有的威壓震得說不出話來,頭上似有千斤重般往下垂著,心底不住惶恐。
他訓斥時,抬手捂住宋星糖的兩隻耳朵,沒叫她聽到。宋星糖乖順地看著他,倒覺得他發脾氣時,更好看了。
沈昭予素來不是個虛張聲勢之人,他所言必出,尤其是生了整治的心,便不會輕易放過,輕拿輕放。
他心裡已有章程,自然不急於一時,因此眼下並未當即對秦知許施以懲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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