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出門記得戴斗笠,你睡去的這小半年間,盟主駐軍汴京剿匪……」他去提醒白行玉。
「我又不是匪。」
「我是匪,剿的是我。」古鴻意誠實答。「但你比我貴二百兩。」
「……」
說著,古鴻意撈起一個半舊的斗笠扣在他頭上,
「去逛逛鬧市。」
白行玉扶起斗笠,瞥一眼古鴻意,冷聲道,「依你所言,我受捉拿,你受圍剿,我們還能去鬧市麼?」
話音剛落,古鴻意便使了個輕功繞到他背後。
倏。
古鴻意直接近身,不給他距離使花劍,幾下巧勁化開,便抬腳絆了一下,趁機把他打橫抱起。
「走。」
一個助跑,古鴻意抱著他跳上屋檐。
望遠,汴京千舍落雪,天地一白。
「我從小到大被官府通緝。該怎麼活怎麼活。」
又說,「以後我使輕功,帶著你天南海北到處走走……」
古鴻意的聲音快意地隨寒風傳來。
懷中人抬頭看他。
睫毛黧黑,落了雪。
懷中人偏過頭,不看他。
收腳,落地,到了鬧市。
輕輕把懷中人放下。
「我去給你買好東西。」
白行玉搖頭,「我不用。」
古鴻意不管他,只嚴肅道,
「不要趁機跑回師門。你現在武功恢復,我知自己無法阻攔,」
至少,等我給你買來……」
衰蘭真心擔憂自己回師門。
可是,他並沒有再給自己戴上鐐銬。
正凝神,衰蘭的身影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幽人。」
身後有人喚他。
白行玉轉身。
風雪中,走出一個持斧的男子,虬髯寬肩。
白行玉蹙眉,
他認出,此人是盟主的大徒弟,殘月的師兄。
皓月。
不算熟識,但也是昔日同儕。
皓月是憑自己腰間的劍認出自己的麼?
皓月闊步上前,溫聲道,
「幽人,借一步說話。」
白行玉按了按腰間的劍,便點頭,隨皓月翻上無人屋脊。
皓月眉目寬和,「盟主查清,當年之事,你有冤屈。我是來還你的劍的。」
當年之事?
說著,皓月反手,拔出一道水亮的銀光。
錦水將雙淚。
另外一淚。
雪絨落在劍身上,凝成一團團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