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想此事,石僧仍是氣得渾身發抖,提及康高馳,牙齒也咬得咯咯作響。
他說,兩年前,他與何有甘隨著康高馳一路直奔京城,盤算著賣了隨行帶來的貨物再另做打算。而康高馳得了寧知明的印信,在大周會如魚得水,又自以為身藏珍寶,到京城後漫天要價,鬧得人盡皆知。京里的商人因此覺得他這個人不老實,不買他的貨物,連帶著何有甘也受牽連,他卻絲毫不反思自己,只道京里不如南方富庶,非要往南邊來販貨,於是就跟著南下的貨船過來,本來說的是去揚州那一帶,但後來船改道往汜州來,他們也就來了汜州。
比起北方戰火的紛繁、人丁流失,百業蕭條,南方雖也能見到不少難民,但街道巷陌里車水馬龍,熙來攘往,一副繁榮的景象給康高馳一種很快就要發財的錯覺。
他到了汜州第一日便去市集一家家邸店問詢,這一路跟著他過來,石僧與何有甘已覺得他太浮躁,成天做夢,與他分開去了另一家邸店,替何有甘卸了貨,賣了些銀錢,才去尋他,就見他被人連人帶貨都趕出來,原因為何——如此前無異。他倆也無可奈何,只能幫著他將貨拉回自住的宅子裡。
石僧憤憤地說,「那場大火定是因他而起。」
「怎麼說?」
石僧道:「他將貨物存在屋子裡之後,自己不去想著售賣出去,又覺得有三爺給他做後盾,便整日混跡於汜州的酒肆歌舞坊。何叔要去市集上換些能在西域倒賣的貨物,又顧及家中堆積著康高馳的貨物,便讓我留在屋裡看著。
「我記得那是我們到汜州半個月後,康高馳只在夜裡著家,何叔白日也忙著買貨,那陣子宅子裡只有我一人。我當時已經打算留在汜州,給自己謀一份差事,便往鄰近的街坊鄰里打聽能做的活。有幾日,常能看到一個高個子的男人,一身灰布棉袍,以一塊巾布遮著口鼻,不住地咳嗽,在我們宅子跟前來來回回的往裡打探。起初我只當他是迷路,我自己也識不得太多的路,也就沒有理會他。後來他來的次數多了,又不見誰認識他,我就警覺起來,問他來做什麼他說要打聽康高馳的下落,問他是不是住在這裡。我以為他是買貨的人,引他進屋來,問他要買什麼,誰知他竟說要買『仙子笑』。」
寧知越難掩激動,忙問道:「你看清他的形容特徵了嗎?」
石僧點頭,又不確定地搖頭:「當時確實是看清了,但也就見過他一面,如今已經記不太清。而且他當時一直在咳嗽,用巾布遮住口鼻,我就更不確定了。」
他看到的極有可能就是給映秋包裹的那個人,那麼此事就應當是兇手早先預謀好的。她鎮靜下來,平和地說:「你還記得點什麼就說什麼。」
石僧說:「那人是個個子很高的年輕男子,留著厚重濃密的鬍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富貴人家的人。他自說是某個鄉里某戶人家的管家,家主患了病,久不得愈,聽聞了康高馳的藥,前來問詢。您也知曉,「仙子笑」於病者病情是雪上加霜,本就是香露,哪能治病。但他說他家家主病痛纏身時日不多,聽聞那藥能讓人安神寧靜,心緒平和,就算是雪上加霜,讓他家家主最後一段日子好過一些也是好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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