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開來看看。」
裴星悅撓了撓頭,「可我沒有鑰匙呀。」
宣宸無語地來看著他,「你武功那麼高用來幹什麼?」
這話實在,裴星悅明白了,他一把捏住那厚重的玄鐵大鎖,熾熱的內力自丹田凝聚手上,接著低喝一聲,慢慢地將那把鎖給生生扭曲了,直到鎖頭表面紅紋淡去,裴星悅輕輕吐出一口氣,然後笑著邀功道:「宣宸,開了!」
宣宸:「……」
「怎麼了,你這麼奇怪地看著我?」裴星悅不解道。
「你用了幾成內力?」
「七成。」
宣宸點了點頭,走到箱子旁邊,曲起手指敲了敲木質箱體,笑道:「那你覺得一掌拍碎它,需要幾成內力?」
裴星悅:「……」他默默地掀開蓋子,覺得自己有點傻。
箱子裡不沉,東西自然也不多,入目的便是兩份羊皮紙,裴星悅拿起其中一張,攤開。
「這好像是一幅輿圖。」
宣宸瞥了一眼,回答:「是泗水。」
裴星悅驚嘆道:「這你都看得出來?」
「四水匯流,川河布道的地方,我見過這張圖。」
「哦……」但問題又來了,「這圖是什麼意思,上面還有不少標記。」
宣宸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說:「九州四方鼎如今在蜀地沒錯,但在此之前,你有沒有想過它存在於哪兒?既然一切與它有關,總得先找到它的來處。」
裴星悅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這鼎是妖道從泗水挖出來的?」
宣宸頷首,「我著人找過相關記載,雖多是野史和神話傳說,但發現歷朝歷代都有用過這口鼎治水患的痕跡,距離現世最近了一次,便是開國之初——神龜負鼎沉入泗水,化懸河為路,引太。祖天兵直降頑城,守將感應天命遂出城迎接的故事。」
明明很扯,然而看著這幅泗水輿圖,裴星悅又無話可說。
「《風水堪輿》上將九州無方鼎歸為最早能影響山川河流運勢,甚至改變國運的神器。」
「神器……」裴星悅覺得不可思議,「這世上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嗎?」
這個疑問宣宸無法回答,「你打開另一張看看。」
裴星悅於是拿起另一幅捲軸,「咦,又是一幅地圖,這個地方……莫不是蜀地?」
宣宸讚許地看了他一眼,他細細地瞧著上面痕跡,與之前的那幅來回對比,說:「兩幅輿圖上的標註痕跡新舊不一,中間應該差了幾年,我猜是妖道發現了他搶奪回來的鼎是假的,重新找尋。」
箱子裡還有不少信件,宣宸抽出幾封,發現裡面既有不同時期的蜀地河道走勢圖,也有下面調查出來的水脈更改的蛛絲馬跡。
裴星悅也看了幾封,突然他道:「宣宸,你看,還有關於西南王的!」
宣宸目光一凌,接過來,快速地瀏覽。
西南王以假亂真,拿走了真的鼎,妖道最省力的辦法自然是從他的口中得知下落,可惜無論是潛入西南王府的人,還是忍無可忍派出至臻境去捕殺,都沒能讓他如願。
是以都三年了,這鼎還是沒找到。
「說來說去,我還是不明白這鼎對妖道來說究竟有什麼作用?根據傳說是用來治水的,但妖道為什麼又拿來煉丹,這兩者根本不相干呀!」
裴星悅蹲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他翻著箱子裡所剩無幾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拿出來,到最後,空了。
「咦,難道就只有這些信和兩張圖?」他瞪了瞪眼睛,有些難以相信。
宣宸見此,也覺得不應該。
這些信息,只要時間充足,宣宸都能找到,妖道何必要藏匿在那麼隱蔽的地方?
忽然,啪啪兩聲傳來,宣宸微微一愣,卻見裴星悅已經手起掌落,將整個箱子給拆解了。
然後,吧嗒,從碎裂的縫隙里掉下了一塊令牌。
「嚯,果然暗藏玄機,這臭道士心機怎麼這麼深,東藏西藏,他莫不是老鼠投胎?」裴星悅一不做二不休,把箱板全部掰開來,除了那塊令牌之外,真又讓他找到了木板夾層中的幾張薄如蟬翼的紙。
宣宸:「……」顯然心機再深也抵不過怒從膽邊生的直腸子。
裴星悅摸了兩下,疑惑道:「這是什麼紙,又輕又薄,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他抬起來,對著窗外的陽光照了照,「有點透,滑溜溜的。」
「是皮。」
「什麼皮?」
「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