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別想了,不是託了錢老爺?說不定這兩日就有好消息了。」見莫母擰眉沉思,莫婤忙出言安慰到。
「阿丑說得對,多想無意,走歇息去。」莫母拍拍裙擺,利落起身,一把撈起她進了屋。
「娘,別叫乳名。我是個大娃了,能自己走。」她被莫母一手托抱起,也不敢亂動,小聲抗議道。
莫母看裝小大人的她紅著臉,僵著身子很是好玩,顛了顛她的小屁股道:「小人精還臭美,賤名好養活。今兒走了這麼多路,阿娘心疼了。」
說完三兩步穿過院子,往裡屋走去。
進了臥房,同她褪去外衣,手輕拍她的背,低聲哼著小曲兒,沒多時她便被哄睡過去。
午後,陽光如同金色綢緞,從天際緩緩鋪展。
她還坐在炕上醒神,就被莫母提溜了下來,擦手擦臉後跟著進了灶房忙活晚食。
隋朝時期,平民百姓多遵循一日兩食,早食為「饔」,晚膳為「飧」。
鍋中已摻水,見狀她搬了個小木幾,去灶台幫莫母燒火。
莫母從米斛中,舀一勺金黃小米,洗後倒入鍋中,激起一串串歡快的泡泡。
煮上米,攪和幾下後,莫母也搬了個木幾,坐著擇冬葵,就是冬寒菜。
冬葵綠葉嫩莖,生機勃勃,擇好切碎,看著鮮亮。
鍋溫漸升,米粒膨脹,釋出淡淡米香,待其濃稠後,將冬葵碎灑入鍋中,放些鹽,繼續攪拌。
直至粥變得濃稠滑潤,撤火起鍋,再抓了把泡菜罈子裡的藠頭。
一口藠頭,一勺菜粥,粥的綿密,再加上酸甜的藠頭,一不留神莫婤就喝了整碗。
見她甚至打起了飯嗝,莫母包圓了鍋中剩下的粥。
吃的飽了些,母女倆癱在灶房外的石階上,看著遠處的火燒雲。
紅雲如火,橙霞似錦,紫煙若紗……青色的雲邊鑲嵌著金色的邊框。
「咚咚咚——」此時寂靜的院落,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莫母拍拍屁股,理了理衣服,起身開門。門外是一管事穿著的老婦人。
「您是莫娘子吧?」同莫母確認了身份,老婦人說明來意,「高府少夫人這兩日臨盆,正謀求手藝好的穩婆,主子已搭好了線,明早便送您過去。」
聽完婦人的轉述,莫母又詳細打聽了些,探得高府在東城,高老爺現官居四品。
給了一把銅錢做勞碌費,莫母客氣的送走老婦人。
「錢老爺真爽利,這就有消息了!」關上門,莫母一臉喜色對莫婤道,「若能得四品大官做靠山,役頭算什鬼?還在東城,遠點好啊!」
說罷便笑容滿面地拉著莫婤回屋,準備整理明日要帶去接生的物件,只是還沒走得進去,屋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想來應是錢家管事還有沒交代完的,莫母忙上前開門。
門開了個縫,看清來人,莫母又想一把將門關上。
「順娘,怎麼老姐妹來了還閉門不見啊。」說罷,來人從門縫裡擠了進來。
莫婤一看,原是另一條巷子口的媒婆鄭大娘。
不知王二許了鄭大娘什麼好處,這幾日時常上門給他當說客。
莫母臉上喜色散得一乾二淨,對著鄭大娘諷刺道:「老嫂子自己過活這麼些年,總是上我家門勸我改嫁是幾個意思。」
鄭大娘也是早年喪夫,帶著個小妹,還要拉扯兩兒一女,為了生活就走街串巷當起了媒婆。
「順娘這是哪裡話,我要有你這般顏色,早嫁去了。」聽了莫母的諷刺她也不尷尬,厚著臉皮繼續勸道,「王二人是丑了點,但誰讓他有個好兄長呢。夜裡燈一吹,又瞧不見,脫了褲頭都是男的。」
「讓你家小妹嫁去啊,她不是也沒了男人。」莫母聽煩了她的胡言亂語,邊捂住莫婤的耳,邊拿話堵她。
鄭小妹男
人,前些日子投了井。
鄭小妹貌美,她男人也白淨,還頗愛讀書。只是人窮,便當了鄭家的上門女婿。
一次書肆抄書,他遇上了一富貴老爺,這老爺多瞧了他兩眼,他便覺得這老爺對他有齷齪的企圖,悲從中來,不願將來受辱,就投了井。
但這老爺只是愛才,見他字寫得不錯,就多瞧了兩眼。
他這一死,富貴老爺真被人猜斷袖,是有口說不清,一氣之下便報了官。
隋朝有律法規定:「造謠惑眾,杖一百;若致死者,絞②。」
他人已死,官府便只判了鄭大娘一家在集市、巷口等地宣讀認錯書,講明前因後果,還富貴老爺清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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