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未作言語。
如今的蕭小河到底對他,或者說對八公主是何等感情?
許凌拿不準,蕭小河這樣的人迷惑性太強了,他猜不透蕭小河的話中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甚至蕭小河對後院中的人態度他也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足夠親密卻好似差了一層什麼,但讓他說具體是什麼,最終沒有個定論。
蕭小河,蕭子客。
許凌又輕聲念了遍他的名字。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許凌的腦中閃過了許多人對他的評價,冬才人、安玉、許陸......以及京中眾人。
許凌突然痛恨起少時那次偶然相遇來,若非那次,之後再遇到蕭小河的時候想必能坦然不少,何故像今日一般添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思緒?
更令人難以忍受的是,他自己也說不清這些思緒到底是什麼?總歸不似安玉她們對蕭小河那樣,卻又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同。
燭光照得許凌的臉忽明忽暗,除了報仇他的情緒如一潭死水,再大的喜怒衝擊也打破不了水下的平靜,自從有記憶的十餘年來,許凌就如同一個木頭人一般,而蕭小河存在勾出了他藏在心中的興致。
是幼時眉飛色舞幫他扎頭髮的小將軍,是名動滿京的風雅之客,還是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揚遠將軍?
青燕以為許凌是在思忖大燕局勢,哪裡想到許凌滿腦子都是蕭小河,她輕手輕腳地侯在簾外,生怕打擾到許凌的思緒。
一夜霎眼即逝。
*
第二日晨,蕭小河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準備赴宴——昨日那發請帖的不是旁人,正是蕭小河的一家,蕭家那兄弟三人。
那三人如今春風得意,好不招搖,這幾日的宴辦得比往常幾年都多。
鐵向襤看著蕭小河穿的衣服,臉上的五官都擰在了一處:「將軍!您,您怎麼穿的這麼寒酸去赴蕭家那兄弟三人的宴,本來他們就得意著,看您這樣豈不是更得意了!」
蕭小河穿的與往日截然不同,不知從何處翻來了一身灰白長衫,簡樸素淨至極,身上旁的配飾也全都褪去。
鐵向襤知道這是蕭小河故意為之,可看到那麼俊俏瀟灑的將軍穿得粗布麻衫,全靠氣質撐著,他心中依舊不是滋味。
「你們怎麼來了?」蕭小河感受到一陣目光,猛一抬頭,發現門外站滿了他後院中的人,以九娘和胡秋曼為首,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胡秋曼率先撲倒在了蕭小河身上:「嗚嗚將軍,妾身日後再也不買首飾珠寶了,定把月俸都給你去買衣裳~」
九娘喃喃道:「將軍怎落魄得連件赴宴的衣裳都沒有……」
這二人一言一句將蕭小河說的悽慘無比,引得身後眾人都眼淚汪汪。
「此事回頭再與你們解釋,總歸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蕭小河遠遠地便看見了許凌的身影,像見了救星一樣從人群中穿過,「時候不早,我先行一步。」
躲過了眾人的嘈雜,蕭小河鬆了口氣,許凌見他這幅打扮也停住了腳步。
「為何穿成這樣?」許凌皺眉道。
旁的不說,這些年光宮中就賞下不少銀子,許凌才不信蕭小河會缺錢。
「蕭雲濟他們幾個如今正洋洋得意的,我若蓋過他們風頭可如何是好?我這個做堂兄的,自然得好好為堂弟們考慮。」
鐵向襤抿住嘴唇怕自己露出異常表情,但就算沒有他,許凌和青燕對蕭小河的話絲毫不信。
「將軍怎突然變了性,這麼好心起來?」青燕打趣道。
蕭小河道:「本將軍一直如此。」
「我用換一身嗎?」
蕭小河看了眼許凌,許凌今日穿的是一身月白長褙,上面繡有水紅絹花,花細而稀,不奪人睛,兩色皆淡,相融甚優。與他今日這身除了做工有異,倒真有兩分相配。
「不必了,娘子這身正好。」蕭小河擺手道,「今日要委屈娘子了,咱們莫坐馬車,相伴行去,路上正巧帶你去『斷礎』看看。」
許凌點頭,對他來說走路和坐馬車只是二字和三字的區別的。
四人說罷便前後腳出府,先是奔著斷礎而去。
與上次走馬觀花不同,這次親身行在鬧市之中,青燕顯得更為興奮,邊走嘴上邊高興地念叨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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