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悅眼睛亮晶晶的:「是吧!顏色不太對。」
第7章 教訓早知道就先廢了他人中……
「這是哪來的?」若不是她從小就和銀子打交道,定然是分辨不出的。
「前兩日我在街上遇見劉五公子與一老媼爭執,那老媼將他給的銀子全丟進了一旁的火盆中。臨走的時候我偶然瞥到,我發現這些銀子色澤有些不對,便叫繡鳶撿了回來。」
虞愷姍姍來遲,進門便聽見她這番話:「你的意思是,這是偽銀?」
虞悅點頭,「前朝發生這事距今已有百餘年不曾再有偽銀,不知是誰膽大包天,冒著誅九族的風險也要造這偽銀。」
「大朔國庫虧空,戰事不斷,賦稅沉重。陛下大興土木,修建道觀,百姓早已怨聲載道。他們沒有其他的途徑搞錢,只能犯險造偽銀。」虞崢沉聲道。
王清和接道:「不知道現在的偽銀已經流通了多少,若是再多下去,擾亂流通秩序,所有商品價格上漲。百姓手中本就沒錢,連糧都買不起會大規模鬧饑荒,產生流民,燒殺搶掠,天下大亂。」
虞愷點頭贊同:「明日早朝我會上報朝廷。」
「不可。」虞悅出聲阻止,「銀礦屬朝廷管轄,禁止民間私人開採,這些銀錠只能是從鑄錢監中流出的。敢這樣做的人不可能京城沒人給他撐腰,倘若他身處朝堂,隻手遮天,百般阻撓,銷毀證據,豈不是錯失良機。我們先不要打草驚蛇,在查清楚前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王清和攥著帕子面色凝重:「明日我先去趟錢莊,看看有多少銀子是有問題的,我先置換出來,以防流通出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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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虞悅坐在水巷茶館二樓捧著茶碗樂不可支。
樓下人聲鼎沸,從窗邊正好可以看到的小河橋上堆滿了人,紛紛向下探頭探腦。周邊里三層外三層都圍滿了人,墊著腳往前伸脖努力看,後面的問著前面的發生了什麼事,前面的笑著向後傳話。
只聽河邊穿來怒吼聲:「到底是誰陰老子!老子一定殺了你!!!」
定睛一看,一個只穿著里褲的男子,全身濕透,頭髮亂七八糟地粘在赤裸的上身,髮絲間還掛著水草和泥巴,艱難地捂著上身無能怒吼。
圍觀的百姓們竟無一人對他施以援手,一個個臉上都是新奇和嘲笑。
因為他就是如同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劉浚。
劉浚屁股挨了板子後連續幾天都睡不好,昨晚卻睡得很沉。睡著睡著突然感到一股冷意,想醒來蓋上被子但不敵睡意,再次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好像睡了很久,直到陽光照進屋裡,耳邊依稀傳來喧鬧聲,越來越吵,他沒好氣地睜開眼要出去將那些吵鬧的下人臭罵一頓。
在強烈的陽光下眼睛勉強眯開一條縫,赫然映入眼帘的除了藍天白雲,還有橋上人頭攢動,眼神帶著驚奇俯視他的人。
好多人。
劉浚的腦子刷一下變得一片空白,平時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床幔,不是這樣的。
他在哪?
他抬手想遮住刺眼的陽光,揚起的手上帶起滴淌的水流落在臉上,他瞬間驚醒,才發現自己大半個身子都被浸在了水中,只留頭肩斜躺在河邊的濕地上。
他驚聲尖叫,對看熱鬧的人高喊「拉我一把」卻無人回應。只能靠自己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往岸上爬,而他上身一浮出水面便把幾個圍觀的姑娘嚇得尖叫一聲扭過頭去。
他不明就裡地低頭一看自己竟只穿著里褲!
離開水中立刻感覺到冷意,他哆嗦著嘴唇,光著腳在寒風中顫慄,只能用手臂環抱住自己的上半身。滿腔的怒意大過羞意,他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依著本能憤怒地對圍觀的人大吼:「誰幹的?到底是誰幹的!?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虞悅和繡鳶捂著嘴在二樓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笑出來了,繡鳶用指腹拭去眼淚,氣還沒順勻問身後的暗衛開陽:「你到底給他下了多少迷藥,到辰時正刻了才醒?」
開陽不好意思地咧開嘴,露出兩顆小虎牙,「我也不是有意的,這不是和劉府離得有些遠,怕他中途醒了,保險起見就多吹了一管迷煙……」
虞悅沖他伸出一個大拇指:「很好,這個時間正是熱鬧的時候,圍觀的人越多越好。」
不枉她起個大早,連武都沒練就跑來圍觀。
河邊,離劉浚最近的一人突然高呼:「你們快看,他身上怎麼都是傷啊!脖子上似乎也被人掐過!」
眾人爭先恐後墊著腳看向劉浚,只見他脖子中央一圈紫紅的扼痕,身上一塊塊紅紅紫紫的斑痕,似乎是掐出來的。
人群中又爆發出一聲驚呼,帶著恐懼:「啊!不會是冤魂索命吧!他那個小妾不就是被他虐待,掐脖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