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仲淵面色黑如鍋底,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劉夫人將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後,捶胸頓足,泣聲道:「到底是誰要害浚兒啊?」
劉仲淵眯起眼,此舉看起來並非因著他的關係,若是政敵藉此機會搞他,沒必要費盡心思模仿錢氏身上的傷痕。
又要讓他劉府丟人,又要懲戒浚兒,一看就是為錢氏報復的,那個老媼沒這麼大本事,普通人家也沒有把人悄然從他府上偷走的本事。
與錢氏有關又能做出此事的只有一人——瑞王。
可他與瑞王無冤無仇,劉浚也不曾惹到他,瑞王怎麼就這麼閒,到底為什麼非揪著劉浚不放呢!
第8章 興師問罪幹得漂亮
虞悅欣賞完自己「傑作」後,帶著繡鳶在外玩兒了一整日,對房間四處流傳有關「劉五公子被小妾冤魂索命」的傳聞滿意得緊,夕陽西下才盡興而歸。
剛下馬車,門房便迎了上來:「參見王妃,王爺給您留了話,說在膳廳等您。」
虞悅心中一緊,早上劉浚的事早就傳遍京城了,梁璟消息那麼靈通,定也是知曉此事的,這是要興師問罪?
他又要頂著那張漂亮的臉說一些難聽的話了。
踏進西院,遠遠便能瞧見膳廳中已然有一人身形挺拔坐在那裡,似是等著什麼人。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虞悅深吸一口氣,換上一副標準的微笑,提裙快步走入膳廳,先發制人,笑眯眯道:「真巧,王爺也未曾用膳嗎?」
梁璟不為所動,仍面無表情:「不巧,我在等你。」
虞悅靈動地眨眨眼,一邊用下人端上的水盆淨手一邊問道:「王爺今日怎麼有空在膳廳用晚膳,公務不忙了嗎?」
梁璟抿抿嘴,說得好像他們很熟一樣。
剛要開口,忽覺膳廳內還有幾位侍女在,頓覺虞悅是在履行他們之間「夫妻恩愛」的約定。
梁璟屏退下人,待膳廳門關上,他看著虞悅,語調並無太大起伏:「聽說你一大早就出門了。」
果然是興師問罪。不過虞悅覺得她沒做錯什麼,說話底氣自然足了些:「他活該。」
面對她前言不搭後語冒出來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梁璟沒有訝異,突然笑了,臉上是忍俊不禁的表情,眸中滿是笑意,又帶著一絲挪揄:「我又沒說什麼。」
虞悅一怔,這是什麼意思?
「王爺不是要問罪於我?」
「問罪?」梁璟感到一絲好笑,「你做錯什麼了嗎?」
他的話太過理直氣壯,落在虞悅耳朵里多了幾分贊同的意思,在思考半晌後挺直腰杆回道:「沒有。」
這個小動作逗笑了梁璟,他輕勾唇角,眉宇間儘是溫和之色,「幹得漂亮。」
「什麼?」虞悅有些意外,這人比六月的天還難琢磨,誇人的話怎麼會從他的嘴巴裡面說出來。
「我說,」梁璟今日不知怎麼轉了性,耐心地又慢慢柔聲重複了一遍,「幹得漂亮。」
虞悅有些恍惚:「謝謝……?」
梁璟執起筷子,「不客氣。」
見虞悅因為他的誇獎難得有些侷促,梁璟心情又好起來。
上午他在書房時,千吉來稟報此事,起先說到劉浚被發現全身只剩里褲躺在河中,雖然事情稀奇,但他對旁人也無甚關心。那天若不是虞悅可憐巴巴地望著他,他也覺得那老媼實在可憐,才出手相助。
但當千吉說到劉浚身上與錢氏屍體上的傷痕一致時,他才有了興趣。知道此案內情的人不多,三司的人不會這麼無聊去報復劉浚,除了某個有義氣的小姑娘不會有別人。
虞悅看起來嬌滴滴的,卻是個熱心腸,手段也夠強硬。將人幾乎赤條條地扔進河裡,傷害性極小,侮辱性卻是極強的。
能想到這個方法簡直是天才,而且能把人從劉府偷出來放進河裡,就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他確實好奇,問道:「你是怎麼做到把人從劉府偷出來,沒被任何人發現的?」
虞悅面對他的突然提問「啊」了一聲,乖巧回道:「我的暗衛很厲害的。」
暗衛。梁璟瞭然地點點頭,定國公對待這個女兒如珠似玉,配備武功高強的暗衛貼身保護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