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吉在看到屋裡的情形後嚇到呆滯,連同虞悅的話都沒聽明白,梁璟臉上罕見地出現急色,「往王府後面追!」
「哦哦哦哦。」千吉無意識地連連點頭,差點兒左腳絆右腳,轉頭去吩咐外面的府衛。
梁璟緊緊抱著虞悅,像是抱著一個小孩,對回來的千吉喊道:「去叫府醫!」
話音剛落,一隻冰涼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聲音微弱:「不要,府醫,叫,繡鳶。」
「好好好,」梁璟連連點頭答應,抬頭對千吉道:「去叫繡鳶。」
他攬著虞悅肩膀的手感到一片濡濕,輕輕張開,掌心已被深紅的血跡浸染。掌心的溫熱和虛搭在他小臂上冰冷的小手形成鮮明的對比,梁璟伸手反握住她冰涼的手,只想將她暖熱。
他擰著眉掃過地上洇著的血跡,無法想像她瘦弱的身體中怎麼能流出這麼多血,該有多痛。
不能驚動府醫,要讓黑衣人認為她也是闖入王府的刺客,而不是王府之人。外面很大動靜抓刺客,此刻黑衣人定然不敢再呆在王府,回去報信了。
虞悅交代完所有的事,終於放下心來,眼前的場景一點點渙散,緊繃一整晚的身體放鬆下來,她閉上了眼。
她好累,她想睡一覺……
懷中的女孩頭一歪倒進他懷裡,身子變得軟綿綿的,臉色慘白,嘴唇也毫無血色,呼吸一點點變得微弱,身體也漸漸發冷,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不行,無論如何都要救活她。
無論她是因為什麼原因不願叫府醫,此刻是救命的時候,多一個大夫就多一份希望。他將虞悅打橫抱起,腳步雖快卻很穩,顫聲對千吉說:「去請府醫!」
第16章 花溪草真是列祖列宗保佑……
梁璟雪白的裡衣被不規則地染紅,他不顧身上的血污將虞悅抱進壽芝堂放在床上。虞悅後肩的暗器沒有拔出不能放她平躺,他只能坐在床沿上維持用手臂托著她的頸,單手在肩膀的姿勢,把她的上半身圈進懷中。
「繡鳶呢?怎麼還不來?」梁璟半包住她冰冷的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無意識摩挲。
「姑娘!」下一瞬繡鳶衝進梁璟的寢房,一打眼就看到他懷中了無生氣的虞悅,霎時慌了神,顧不上禮數,大跨步上前急道,「這是怎麼了?」
梁璟聲音艱澀:「我怎麼知道,她突然衝進來就是這副模樣,血流個不停,只說讓我叫你來就昏過去了。」
「傷在哪了?」繡鳶問。
梁璟把虞悅的肩膀往繡鳶的方向偏過,一把短短的刀柄裸露在外,看起來整個飛刀的部分都沒入血肉。
練武之人多少都會些治跌打外傷之道,繡鳶也不例外。除了略通岐黃之術外,還研究些江湖中的毒藥,這就是虞悅叫她來的原因。
繡鳶湊近仔細查看傷口,已經過了一會兒,按照常理不應該再往外源源不斷冒血。她用食指輕輕拭下一抹粘稠,血色發烏,定然是暗器上淬了毒,至於是什麼毒得先止住血再琢磨。
她暗罵一聲,對梁璟簡短道:「我去拿藥盒。」說完不等梁璟說話,頭也不回跑出屋子。
千吉去叫太醫了,此刻屋內只剩梁璟和虞悅,瞬間又歸於平靜,與屋外的喧囂隔離開來。他無助地抱緊虞悅失溫的身體,額頭上蒙著一層細密的汗珠,小聲喚她:「虞悅,虞悅,別睡,繡鳶和太醫馬上就來了,別睡……」
懷裡的女孩安安靜靜的,看起來乖極了,往日的活潑不再,梁璟雙眼微紅——
當年他見到母后最後一面時也是這樣的。
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年僅半白的太醫被千吉半拖半拽,跌跌撞撞跑來。他睡得正熟被千吉從被窩裡拖出來,只顧上松鬆散散披件外袍被帶來,一路上挎著藥箱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情況都沒來得及問清楚。
早知道就留在太醫院了!調來這折騰人的瑞王府上做什麼。
當他看見床上兩人身上到處都是血的壯烈景象,所有的念頭都煙消雲散,急忙上前詫異道:「王爺,這是……」
「別問那麼多,」梁璟急道,「先治。」
太醫見到傷口一臉嚴肅:「請王爺讓王妃右肩朝外側躺在床上,下官先為王妃止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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