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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盧嶠朝著這邊走過來。

盧嶠施施然地朝荀遠微彎腰拱手,溫聲道:「見過殿下。」

末了又掃了戚照硯一眼,輕輕頷首:「沒想到戚郎君也在此處。」

雖然兩人從前同在弘文館的時候,便是同窗兼宿敵,但那時偶爾有些摩擦,也不過是因為文人相輕,瞧不上彼此的文章,真要一起吃酒的,他們倒是都沒有推拒過。

上次在宮中遙遙看見盧嶠的時候,戚照硯並不想面對他,也不想回憶起三年前的大理寺牢獄,故而找了個由頭,先行離去了,這次卻是正好當面碰見了,便不得不回了他這個禮。

只是盧嶠的目光並沒有在戚照硯身上多留,只是轉身抬手,以極其有分寸的動作輕輕拂去荀遠微肩上的落雪。

荀遠微在他的動作下,也稍稍往後傾了傾身,看到自己右肩上的一些雪痕,也跟著抬手掃了掃。

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卻讓盧嶠的傘籠覆在了荀遠微頭上。

若說距離,似乎真得是盧嶠和荀遠微的距離更近一些。

遠微卻並未留意到其中有什麼不對,只是一邊往寺廟門口的方向走,一邊轉頭問盧嶠:「望岱,沒曾想會在這裡遇見你,高正德說你這幾日一直因病告假,章綬的案子結了後也沒見你去太府寺,我還說什麼時候遣春和帶太醫過去瞧一瞧呢。」

望岱,是盧嶠的表字。

荀遠澤當年沒有起兵的時候,荀遠微便和盧嶠認識了,盧嶠長她三歲,他及冠後家中為他取了表字後,她便一直喚盧嶠的表字望岱。

盧嶠則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入了冬沒怎麼注意,惹了舊疾復發,左右當時也要避嫌暫居於家中,臣便來了大興善寺靜心養病,這都是次要的,知曉殿下日夜憂心定州百姓,定州遭此難,也是臣在河北道觀察使任上未能恪盡職守,辜負了先帝和殿下的期望,故而來寺中為定州的百姓抄寫一些經書。」

他說完用拳抵在自己唇邊,低聲咳嗽了兩聲,才回頭和荀遠微笑了笑:「臣失儀了,請殿下見諒。」

「舊疾復發?我怎麼不記得你之前還有這樣的傷病?」荀遠微蹙了蹙眉,語氣中略顯擔憂。

盧嶠搖了搖頭,說「不妨事的,原不過是些小毛病,勞殿下掛念了,」他中間頓了頓,又道:「說來也是讓殿下笑話,河北道的幾個州,比起長安會略冷一些,剛調過去的時候還不太習慣,添加衣物不及時。」

戚照硯撐著傘在旁邊聽著,只是壓低了眉,心中卻有些忿忿不平。

盧嶠這人,最是工於心計,從前讀書的時候,戚照硯便覺得他做文章不從經典本心出發,反倒是最會討好弘文館為他們授課的夫子,夫子提到從前誰文章做的好,他便跟著稱頌,也不管那人的文章做得是不是真得好。

不過戚照硯十七歲那年的時候被周冶認作學生,也就不在弘文館讀書了,和盧嶠的交集也便漸漸少了。

他想起從前的事情,再看到盧嶠在荀遠微面前的這副模樣,心中多少有些鬱悶在的。

不由得腹誹一句:你是沒有見過他在大理寺審犯人的模樣。

荀遠微看著風吹過盧嶠大氅衣領上的絨毛,道:「說到底也是因著國事,我之後叫春和找個太醫去盧宅替你瞧一瞧,還這般年輕,不要落下病根才是。」

盧嶠彎唇一笑:「多謝殿下關心。」

戚照硯只覺得盧嶠說這話的時候眼風有意無意地往自己這邊偏了偏。

「我瞧你在地方上歷練了這兩年,心性到底比從前沉穩了許多。」

荀遠微看見他一副謙遜的模樣,不由得想起三年前那個在皇兄和她面前直陳戚照硯罪責的盧嶠,誇讚了句。

「還是仰賴先帝肯委任臣以河北道觀察使的重任,讓臣真正深入黎民之中,有些長進,往後也好為殿下和陛下效力。」盧嶠不緊不慢地回答,可謂是一語雙關。

既在荀遠微面前謝了先帝的恩,又和荀遠微表了忠心。

畢竟他算是范陽盧氏年輕一輩中最有作為的了,即使是偏房庶子出身,但范陽盧氏後面的擔子八成還是要落在他身上的,他這便算是提前和荀遠微表了忠心。

荀遠微自然也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雖沒有明白回應,也沒有拒絕。

觀音殿的位置本來便離寺門不遠,說這幾句話的功夫,便已經到了寺廟門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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