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沉手裡捏了一塊兒很小的糕點,他走到圓圓面前,將糕點往它嘴邊遞了遞,可圓圓竟然不吃。
他平時最愛和寧沉搶東西,如今竟然不稀罕了。
寧沉愣了愣,看著圓圓低著頭又吃了幾根草,突然低著頭嘔了一下。
心頭突然一緊,寧沉一把抱起圓圓,什麼都顧不得了,只顧著往外跑。
他跑著說:「叫馬車。」
往日寧沉出門從來不用馬車,這會兒急了,頭一回讓人去傳。
到侯府大門時,馬車剛剛侯著,寧沉匆忙地爬上去,只說:「去何家藥鋪。」
他醫術不比何遙,在馬車上只幫圓圓做了催吐,懷疑它是吃了什麼東西才這樣,興許吐了就好了。
圓圓沒精打采地趴在寧沉懷裡,這個時候艱難地抬頭在他手上蹭了蹭,似是安慰。
馬車剛停在藥鋪寧沉就立刻跳下馬車,跑過時帶起一陣風,寧沉急喊道:「何遙。」
何遙還在抓藥,剛笑盈盈地迎出來,看見寧沉懷裡的圓圓後臉色突變,只說:「跟我進來。」
兩人忙跑進後院,後院平日是何遙休息的地方,寧沉將圓圓放在榻上,何遙伸手去把,把完才鬆了口氣。
他說:「不算嚴重,應該是吃了什麼東西,排出來就好。」
何遙伸手在圓圓肚子上輕輕按揉,不多時,圓圓張嘴,嘔出了一塊不知從哪裡偷的木塊,好在那木塊還算小,至少能吐出來。
寧沉睜大了眼,氣得眼淚都出來了,想罵又不捨得罵,只是伸手揉了揉圓圓,小聲和他商量,「下次不許亂吃了,不然我要生你氣了。」
圓圓心虛地避開寧沉的眼,伸舌頭要舔他,但因為虛弱沒舔到,看起來好不可憐。
何遙伸手在圓圓腦袋上彈了一下,訓道:「再亂吃就揍你。」
雖然只是吃壞了東西,但怕那木塊劃傷了圓圓,寧沉當晚和圓圓留宿了藥鋪。
藥鋪地方小,何遙將床榻讓了出來,寧沉和圓圓睡榻上,他打了個地鋪。
半夜寧沉睡不安穩,時不時要伸手去探探圓圓的呼吸,這時候又開始後悔沒跟何遙多學些醫術,以至於圓圓病了也只能幹著急。
一夜沒怎麼睡好,寧沉第二日又醒得早,醒來的第一時間是去探圓圓的脈。
沒什麼大問題,早上餵了圓圓吃過東西又喝了些藥,原先蔫噠噠的圓圓又生龍活虎了,在何遙的房裡躥上躥下。
寧沉這才鬆了口氣。
昨夜沒回府,也不知謝攸知不知曉。
寧沉心煩意亂地想了一通,想起昨日寶才在後頭追上來了,他當時太急沒顧得上,只叫寶才回去了,他應當是稟了謝攸的。
也不知夜裡不回去謝攸會不會生氣,只是如今已經顧不上了。
又在藥鋪里住了一日,白日寶才會來幫忙,夜裡又坐侯府的馬車回府,圓圓如今也恢復了九成,只是寧沉還不放心,於是就沒走。
近幾日事情實在太多,謝攸的傷還未好,如今圓圓又出了事。
天有些晚了,再過會兒藥鋪就要關門。
寧沉抱著圓圓在後院,手裡摸著圓圓的軟毛,突然聽見外頭一聲悶響。
他探出頭去,正看見好些日子不見的梁盛站在外頭,他打眼往裡一掃,只問:「寧沉呢?」
何遙應聲抬頭,他記得梁盛,只是看來者不善,於是就說:「不在這兒,你去別處找吧。」
梁盛嗤笑一聲,抬步進屋,視線掃過每一個人,然後目光停在後院的偏門。
那裡只蓋了一層布,先前寧沉看見他來就躲起來了,他縮在角落裡,實在不想和這人打交道。
梁盛逐漸靠近了些,他停在布簾外頭,不動了。
寧沉聽見何遙過來攔了,說裡面太髒太亂不便進去,可梁盛一句都不聽。
他力氣實在是大,一把攔開了何遙,伸手便掀了那帘子。
寧沉倉惶抬頭,正撞上樑盛帶著濃濃煞氣的臉。
他不知道這人又找他做什麼,只輕聲問:「你做什麼?」
梁盛冷笑道:「好啊,我當你有什麼事,不成想躲在這兒,答應過我的事便這樣不做數了?」
寧沉一怔,突然記起梁盛半個月前邀他去生辰宴,但因為圓圓病了他就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