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握著他的手抄,他還能少受些累。
他才念叨一句,何遙擱下筆,扭頭不懷好意地朝他笑:「哎,你和侯爺重歸於好了?」
「哪有。」寧沉連忙反駁。
好不容易逮著個休息的空當,何遙伸一個懶腰,理所當然地道:「今日抱著哭了一早,你們還沒說好?」
寧沉咬唇,他還真沒和謝攸說好。
謝攸道歉也道過了,但一直也沒提要求原諒,寧沉也就沒說。
他們之間只差一層窗戶紙,總缺個契機才能和好,但這個契機寧沉還沒找到。
他除了謝攸也沒喜歡過別人,知道的都是從話本里看的,落在他自己身上就無從下手。
除了不和離,他們還沒說開接下來該如何相處。
何遙覺得他性子太軟,分明自己也沒經驗,還在這裡侃侃而談教寧沉,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你啊,實在不行你就問問他,或者再不行,你們生米煮成熟飯,什麼都能說出來了。」
何遙這人心臟,說什麼都能想到那地方去,寧沉咬牙:「那怎麼能行?都還沒說開,怎麼就能同房呢?」
何遙滿不在乎:「你不知道啊,男人都那樣,行魚水之歡的時候什麼都能說出來,你趁這個時候讓他說些好話,再讓他好好認個錯,這不就成了?」
寧沉臉紅成桃子,他都不敢說,原先就沒和謝攸同過房,現在剛剛重逢不久,就算讓他上他也是做不到的。
寧沉臉熱地給了他一拳,「你就愛說胡話。」
胡話歸胡話,但確實有道理,他們現在抱也抱過了,手也牽過了,那層窗戶紙搖搖欲墜,就差誰來捅破了。
兩人湊在一起說小話,門外傳來輕響,謝攸端著兩個盤子進屋,盤內有桃子和甜瓜,剛切好的,甜絲絲的香氣鋪面而來,帶著夏日的清甜。
先放了一盤在寧沉面前,然後隨手給了何遙一盤。
讓人剛從山下買來的,還很新鮮。
剛說話說得口渴,這果子來得巧一旁的何遙在大塊大塊往嘴裡塞,寧沉也眼睛亮亮的,迫不及待叉起一塊吃進嘴裡。
甜蜜的汁水迸開,多了些清甜涼爽,寧沉專注地吃了起來。
何遙如豬一樣吃完,轉頭朝謝攸道謝,謝攸淡淡應聲,視線一錯不錯落在寧沉身上。
寧沉嘴角沾了汁水,臉頰鼓鼓,正吃得起興,嘴角沾了帕子,謝攸正不緊不慢地拿帕子給他擦嘴。
寧沉耳根紅了,他偷偷抬眸看謝攸,謝攸眸中漫不經心,手上動作也懶懶的,他分明是面無表情的,但許是何遙剛和他說了些葷話,寧沉喉嚨有些發緊。
謝攸還是那個謝攸,但一個動作就讓他心慌意亂。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麻木地躲開,又掩飾地吃了一塊桃子。
桃子的甜溢滿口中,寧沉慢慢咬著,不知怎的就和謝攸對視的一眼。
那雙黑眸像要把他吸入一樣,從幽深的黑色中能看見他自己的倒影,謝攸原是不帶笑的,發覺寧沉在他自己後,輕飄飄抬眸看他。
寧沉一個疏忽,舌尖劇痛,他吃痛地叫了聲,何遙急急忙忙問他:「怎麼了?」
眼淚都快要掉出來,寧沉想要捂嘴,可下一刻,謝攸站起身,一隻手抬著他的下頜,另一隻手扒開他的唇,探入他口中。
剛才沒收著力,不小心咬了舌頭,現在舌頭上冒著血,混著涎水混做一團,柔軟的舌被手碰著,寧沉懼怕地想躲,可脫離不開謝攸的禁錮。
身後的何遙罵了一句,奪門而出。
謝攸眸中情緒不明,寧沉張著嘴,含糊不清地嗚嗚叫了幾聲。
謝攸靠近了,有那麼一瞬間,寧沉以為他想吻自己。
第64章
但謝攸只是靠近了他,雙眼專注地盯著他的舌尖。
因為緊張,殷紅的舌不自覺縮起,寧沉大睜著眼,滑膩的舌粘連著謝攸的手,謝攸拿帕子給他擦了擦分泌出的涎水,粘連出一道銀絲。
現在已經不怎麼疼了,但是口中還是有血腥味,寧沉總覺得謝攸不懷好意,他方才似乎是故意捻磨寧沉,故意要占他的便宜。
可他的表情卻是那麼的正經,沒有一絲一毫的慾念,端得是清正出塵,寧沉支吾許久,看他眸中淡然,一副皆是為他好的樣子,想譴責的話悶在口中說不出來了。
寧沉鬱郁地跑出門外舀水漱了口,把血腥氣吐掉,這才抽了口冷氣,還是有些疼的。
他站在院中環視一圈,沒見到謝攸,反倒看見了膳房的何遙和寶才。
寧沉走過去,正聽見何遙聲音高揚:「你是不知道呀,當著我的面都在卿卿我我,侯爺都把手伸進寧沉嘴裡去了,實在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