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們差點打起來。
白子垣嘖嘖有聲看了好一會兒,才又意識回來:「不是——我剛才在說正事!你怎麼就不理我!」
祝卿安垂眼:「哦,所以之前有沒有人,對蕭無咎投懷送抱過?」
「有啊,都被推開了,都沒沾到過身!」白子垣舉手,「這個我作證!」
祝卿安:「所以我為什麼要擔心?」
白子垣:「那他查你……」
祝卿安:「他若不查,你不擔心?」
白子垣:「那是有點的……」
他和祝卿安認識最早,一路走到現在,沒半點不信,可他是他,別人是別人,對大部分中州軍來說,祝卿安只是一個陌生人,建立信任需要一個過程,多多少少也得查點吧?
而且主公也不能色令智昏……不對,這個詞不能這麼用,但意思差不多,主公是所有人的主心骨,雖然大家都是人,都有喜怒哀樂,優點缺點,但大家對主公的期待和要求里,希望他是一個理智的人,如果輕易就信了陌生人……好像是有點不對勁?
祝卿安:「我不介意,隨便他查,若是能查出點東西,告訴我,我還得謝謝他。」
對他而言,前身的經歷是一個謎,認識的人,存續的關係也是,他很想知道。
白子垣:「那要不要主公送你房子……」
「我要房子做什麼?」祝卿安奇怪,「我又不會住。」
白子垣想起,也對,安安都是和主公睡一個房間……那的確不需要另送房子。
「那你……真的不生氣?」
「沒空。」
祝卿安是真的有點忙,風水局沒人再做了,留下的爛攤子還得處理,百姓們不懂,求東西只為個心安,並不知別人給他們的東西不是好東西,他得弄出來。
有的人好說話,更信他,勸拿出來很容易,有些人沒那麼好說話,談判就很必要了,談判不了,就只能強行破壞。
因為這,他又多了點放肆鬧事的名聲。
但他一點都不怕,先是風水局,後有流言方向,他已能確定,有人暗中搞鬼,且也是個命師。
定城此時天地氣機,他能卜出風天小畜卦,別的命師想看也能看到,推測出他在做什麼,想要壞事,很容易在爻象上做文章。
九三爻,平衡失,夫妻不睦。
此事不同尋常。
在想辦法制止對方,還是縱容之間,祝卿安考慮良久,傾向選擇後者,別人有備而來,做的小心,貿然反擊太狠,必會打草驚蛇,命師卜算天機,保命手段非同尋常,若不能一擊得中,對方跑了,他們會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下次再遭遇,仍然會被算計。
而且現今狀況,對他並無不利——
別人以為的不利,與他想要的,從來不一樣,他連氣都不會生。
於是所有人視野里,祝卿安看起來像在瘋玩,一群人竟然也配合他,一點不怕他亂來?
「若是什麼都怕,中州可走不到現在。」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中州軍什麼時候輸過?」
「上面都沒拿這當回事,就你們一點屁事瞎跳,中了別人的陷阱!」
從集市百姓到中州軍,從文人到武人,竟然所有人看法一致,沒一個被流言左右,甚至文試結果出來的時候,有人在底下大著膽子問過來頒金的蕭無咎,對此事什麼看法。
蕭無咎:「感謝大家的信任,和對祝小先生的歡迎,還請大家口下留情,別太過分,若他真生我氣了,我可不好過。」
哇——聽聽聽聽,好多的侯爺!
這哪裡是感情有隙的樣子!
蕭無咎手掌微按,壓下大家激動的情緒,走向台子正中央的謝盤寬,他手上的卷子,正是今日賽出的名頭。
「此子名楊問,文章華彩,言之有物,學習課業不止四書五經,我覺得配咱們這,綽綽有餘。」謝盤寬微微笑著,表情還算不錯。
台下陡然寂靜,唯一年輕男子震驚意外,又難掩高興。
蕭無咎看過去:「那也得看人願不願意留,畢竟本侯凶名正盛……」
「沒有沒有,侯爺一點都不凶!」
「謠言止於智者,侯爺莫連自己都看不開!」
「侯爺之能,堪配大賢!」
底下人這麼一抬,蕭無咎自然從善如流,點了楊問名字:「我中州求賢若渴,公子大才,我們謝郎都贊聲有加,不知本侯可有這個榮幸,請你入定城做事?」
「當然,你隨本心考慮即可,若要走,本侯可命士兵護你出城,保護你安全及財產,這一百金,絕不會被搶。」
楊問衣衫泛白,顯是清貧,但站時腰正背挺,無半點瑟縮:「小人參與比賽,本也不是為了自己,入得城後,從未想走,稟侯爺,我想接族人到定城,不知可否准允落戶,坊間的買房計劃傳言,又是否為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