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德音沒有出聲支援,可她打從心底里不相信楚阿滿會是魔種。
她了解阿滿妹妹,姨娘還在時,幼年的阿滿妹妹是個善良的小女孩,會救助離巢的幼鳥,導致自己摔斷骨頭,骨折。
高台上,妙真同自家掌門急急傳訊。
作為楚阿滿的師尊,她不信徒弟是無惡不作的魔種,宛若嬌麗芍藥花的小姑娘,哪裡跟天生惡種沾邊:「污衊,都是污衊!分明是魔域的陰謀。」
「說得有道理,前不久杏林鎮不是出了個天生魔種,忘恩負義,誘拐殺死將自己帶回家的恩人?楚師姐與魔種一點不一樣。」
「我也相信楚道友,仙門比試台,她差點豁出去一條命,這樣的道心,怎麼可能是魔種?」
「楚道友,我也相信你。」
「我也。」
……
廣場上爆發激烈的擁護聲,底層修士七嘴八舌,亂糟糟一團。
人群亦有到洛水門領會自家孩子的父母,特意到天劍宗觀審,希望拐走孩子的罪魁禍首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些父母只明白一個道理,如果沒有楚阿滿師徒,她們的孩子可能已經被拍賣掉,或是被奪舍,或是成為死士,她們當然會站在洛水門這邊。
正謀劃著名如何保命的楚阿滿,被同門庇護著,呆成只木雞。
望著擋在她身前的解蘭深,近來他身量又拔高了,肩臂趨近青年的寬闊。
他一句不問,毫不猶豫護到她身前。
趙晶晶和葉苓的維護,還有師尊……
咦,怎麼一切跟夢裡完全不一樣?
不是應該審判她,除掉她?
夢裡的楚阿滿受水月宗同門唾棄,數以萬計的修士在秘境之中計劃著圍獵她,為民除害。
然後楚阿滿躲進了一處,意外撞見解蘭深,他沒有打算除她,只是淡漠的無視她。
空中眾魔也被眼下的狀態,打了措手不及。
就在這時,廉貞出手了。
元嬰魔修的一記掌風,被解蘭深揮出的劍勢格擋住。
他抬手擦拭掉唇角的污血,脊背筆挺如松。
第二次攻擊時,護犢子的雲中道君站了出來:「廉貞你個老不羞,仗勢欺人,敢對我徒兒動手,當我是死的麼?」
兩位元嬰大能御空鬥法,波及範圍之廣,廣場的底層修士遭了殃,被釋放的元嬰威壓折彎了脊樑,口中溢出甜腥。
「我洛水門弟子可不是好欺負的。」聽到熟悉的聲音,強自撐著的楚阿滿看向來人,著一身眼熟洛水門服飾,除了洛水門掌門還能有誰?
玄清一抬手,替眾人解去威壓,同時罩下一道結界,眾修士頓感壓在肩上的大石被人搬走。
見門下弟子們安危有了保障,金丹真人紛紛纏上其餘魔修,與之鬥法。
魔族盤算著在眾目睽睽之下揭破楚阿滿的身份,屆時她唯有投靠魔族,方能有一線生路。
誰能料到這群修士一改對魔族喊打喊殺的態度,竟都護著她。
眼見目標人物離開,廉貞心知輸了,這場鬥法繼續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廉貞乃半步化神,現場的雲中道君是元嬰中期,閉關趕來的丹華道君為元嬰初期,玄清同樣元嬰初期,三人加在一起奈何他不得,同樣對方一時半會兒沒法子拿下他們……
目送廉貞離開,三位道君沒有去追。
廣場上的修士早已四散逃走,只剩一片狼藉,以及東倒西歪的建築。
丹華道君看向玄清:「你們洛水門門中那魔種……」
「什麼魔種,那是我門中弟子,不問是非黑白,丹華道君怎能輕易下定論?」玄清凶光畢露,氣得鼻孔冒煙。
丹華訥訥,扭頭另一位道君看來:「雲中道君怎麼說?」
雲中想起徒弟護著那疑似魔種的未婚妻,堅定要與她共進退,共同承擔一切後果……沒遇到那女修之前,也沒見他對自己這個師尊熱絡過,現在為了未婚妻,連自身安危也不顧了。
養大的徒弟,潑出去的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