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對她上一句話的回答。
晏樂縈沉默了一會兒,但很快,她重新開口。
「對方用親人的命來威脅我…用你的命來威脅我,我該怎麼辦?哥哥。」她似乎真的迷茫,茫然尋求季硯給她一個更正確的答案,「我不曉得……」
昔年的水月台前,太子季淮看似對先帝的話不以為意,甚至為季硯和晏樂縈求情,而後,得先帝應允,送晏樂縈出宮。
一路上,季淮如外人言之的溫和有禮,還叫宮人悉心檢查了一番她可有受傷。
好在無事。
那時她還太小,哪知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是表面一層白皮,內里一層黑心,表里非一的。
太子對她好奇,她也對他稍有感激,只是他又話起閒事,「其實,上回孤便瞧見過皇弟召你入宮。」
晏樂縈愕然,心中隱隱覺得不對。
可彼時心亂如麻,如何不對,她卻說不出。
她只想儘快離宮,結局已定,她不想在此境況撞見季硯,那樣不過再生事端,對她和季硯彼此而言都不算好。
季淮卻不依不饒。
他誇她姝色無雙,如此姿容,應是過無上榮耀的日子,更該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可彼時她才從生死一線中脫身,自是看什麼都一驚一乍,她拒絕了季淮還要相送的好意,季淮應了好,但她那口氣沒辦法鬆懈下來。
不久,她就迎面撞上了季硯。
季硯與她說了那麼多,哀求了那麼多,換來的卻只有她的連聲拒絕。
她看什麼都覺得不對,她做什麼都覺得不妥,她只想逃離這裡。
很後來,晏樂縈才想明白。
——季硯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讓她進宮這麼多回,甚至先帝先前都不知道…那又如何知曉了呢?
從最開始,這一場威逼利誘的戲,就是笑裡藏刀的季淮
主導。
那日,她最後當真逃離了皇宮,沒有選擇季硯。
但眼下,她對著季硯淚眼婆娑,楚楚可憐道:「哥哥,我不曉得……若要愛你,要用生命去換,用你的命,用我與親人的命去換,我該怎麼辦?求求你,告訴我。」
季硯垂眸看她。
他忽然也想到了那日青梅樹下,晏樂縈也是用這樣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看他。
可彼時,她字字句句都令人鑽心刻骨,痛徹心扉。
說他不過一個毫無權勢的冷宮棄子,說他自不量力妄求平步青雲,還說他,事到如今,怎還有心想著與她相守。
她叫他走,讓他滾,要從此恩斷義絕。
她都忘了嗎?
但如今,她的臉色是那般蒼白,眼中的淚依舊澄然,這雙翦水秋瞳清澈柔媚,總輕而易舉能勾人心魄,仿佛她從未做過什麼錯事,總是無辜可憐。
甚至,連眸底的那絲情緒都與昔年一樣。
似是非是,似真似假,他看不透,不敢猜,可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如當年一般對他道:萬一呢?
萬一這是真話呢?她是受人脅迫,被人威逼利誘,她本想選擇他的。
「我想愛你,可是——」晏樂縈未盡的話,忽然被季硯吻去。
晏樂縈通體一僵,對方的唇在此刻的她感知而言,是溫涼的。
雪中春信帶來的冷香驅散了渾身的燥熱,帶著涼意的唇反覆碾磨她的唇瓣,而後,他又捧起她的臉,輕聲嘆道:「……選活著。」
「選活著就夠了,雁雁。」
攢積在眼眶中的淚盡數滑落,又很快被他吮吻進唇齒。
晏樂縈偏頭,想避開,「別親我,當心過了病氣。」
他卻毫無避讓之意,不依不饒地追著她眼皮舔舐,又慢慢回到她柔軟的唇瓣上,啄吻,探入,與她唇齒交纏,動作極盡溫柔纏綿。
一吻畢,他擁著她,「雁雁……」
「這就是你所有的苦衷嗎?」他呢喃著。
這段日子來森寒冷硬的帝王,竟是就這樣軟化了態度,他緊緊摟著她,將頭擱在她肩上,嗅著她身上的暖香。
晏樂縈無話可說,甚至因他如此快的轉變,她有些愣。
這一刻,她在心中想,若他曉得,所有的看似真心坦然,其實仍是欺騙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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