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沉吟,想像了下那個場景。
獸人的氣味是會長久留在毛髮上的,僅僅清洗不可能徹底去除,也就是說,之後他們穿的衣服都會有彼此的氣味……
他眼睛微亮:「我記住了。」
秋言看著突然精神的黎,腦袋上緩緩彈出一個問號。
黎不僅這裡應了,又想起去年收集的那些毛髮,他記得當時秋言好像也提過一嘴,不過那個時候沒有見識過用線織的製品,也就沒放在心上。這會兒想起來了,他就問道:「之前弄的那些,不能用來紡線嗎?」
寒季的時候也沒看秋言弄。
秋言:「不行,我試過了,之前收集的毛髮裡面的粗毛太多了。」
他之前試著紡了線,不成之後,還琢磨過弄成毛氈擺件,但軟絨太少了,沒弄成。
要不是那些毛是從身上掉下來的,秋言當場就丟火堆里燒了。
黎還不知道去年收集的那些毛還差點經歷一次劫難,聞言就道:「用不上的話,我找個地方埋了?」
秋言:「……」
有些捨不得,但實在是用不上。
他想了想,找出裝毛的樹幹桶,從裡面挑挑揀揀拿了兩撮,這才說道:「剩下的埋了吧。」
黎見狀失笑。
這小孩樣兒,未免太過可愛。
他故意問道:「要不要再留一點?」
秋言正琢磨手上這兩撮毛怎麼保存呢,聞言搖頭道:「不用了,多了也就是占個位置。」
雖然家裡也不缺放這點毛的地方,但不能養成囤積這東西的壞習慣。
見他這樣,黎也就沒再說什麼。
秋言找了個巴掌大的小罐子,將兩撮毛放了進去,在上面寫下:獸世第一次換毛,然後將其放到了衣服柜子里。
放好小罐子,秋言坐回火塘邊,等待火焰將頭髮烤乾。
時間已經不早,頭髮一干,兩人就回了臥室。
復甦季的晚上還是很冷,火炕依舊燒著,只是蓋在身上的獸皮,變成了毛線織就的大毯子,兩人頭挨著頭,彼此依靠著睡得很香。
·
當太陽展露頭角,驅散林中的濕冷時,獸皮和草藥就擺在了陽光下。
最後把醬缸放在太陽最好的位置,秋言用勺子把表面的醬翻到了下面,長勺放在旁邊,蓋上透明透氣的獸皮,走向麵包窯的方向。
黎已經在這裡忙活了好一會兒了。
秋言看泥巴不多了,在旁邊和了些泥巴。
想要做麵包窯,這充作黏稠劑的泥巴,當然不能直接上牆,裡面還被秋言放了些切短的稻草,混入了沙子。
可惜硬木膠不能接觸明火。
秋言心裡再次惋惜了一遍,最後攪拌了一圈泥巴,跟著黎一起砌麵包窯。
麵包窯的基座已經搭建好了,秋言跟黎往裡鋪了厚厚一層細石子和鵝卵石,又在表面鋪了一層火焰石碎石,這是保溫層,也是放置食材的地方。弄好這裡,才是主體。
麵包窯需要保證烤制區的溫度夠高,還要夠均勻,需要注意的地方就不少,還好獸世有火焰石這種神奇的石頭。
兩人特意跑了一趟石頭山,帶了兩塊火焰石回來,細細切碎了,將麵包窯需要填充保溫物的地方,全部放了火焰石,這樣一來,內里的溫度應該能做到均勻的。
秋言心裡這麼想著,其實也不太確定,不過事情都有第一次,先做著,要是實在差強人意得很,之後就拆了重做。
麵包窯搭建好還不能馬上使用,需要小火烘烤著,順帶檢查一下有沒有漏煙的地方。
既然不能用,秋言跟黎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地準備搭建房子。
搭建房子的流程,跟柴棚遮雨棚差不多的,先準備好需要用的木柱木板和木瓦。
現在幹活不著急,兩人花了兩三天的時間,才把需要的材料準備好,這個時候,麵包窯也烘烤好了。
秋言當即就開始揉面。
黎探頭:「不是弄肉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