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那也就是說,目前的狀況是文姑娘和烏景元雙雙下落不明,而孔鴻明落在了孔文臣手裡,威脅蒼溪行拿三清玉笛作為交換。
顧瀾夜的腦袋都要大了,使勁用摺扇敲打掌心,覺得這事來得太突然,也太蹊蹺了,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像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張子隱都快炸了,見倆人居然躲一旁說起了悄悄話,頓時更怒:「若是找不回人,我定不會善罷甘休!」
顧瀾夜聽得直蹙眉,剛要開口訓斥,怎麼你未婚妻是寶貝,我們問仙宗的親傳弟子就不是寶貝了?
沈渡江就搶先一步開了口,罕見的疾言厲色:「張潛!你說話給我客氣點!景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我說的就是他!!」張子隱惱怒地低聲咆哮,「我要烏景元!我只要烏景元!如果他真的出事了,那我也不要活了!」
顧瀾夜:「……」
沈渡江:「……」
聞訊趕來的張家主,張夫人,以及身後的一干人等:「……」
甚至連聽到動靜,實在不放心,強撐著化作人形,趕來一探究竟的寧書也嘴角抽搐地僵在了原地。
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他到底都聽見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
「咳。」顧瀾夜走過去,曲指一點寧書的額頭,一陣光芒之後,就把他小蛇塞進了衣袖裡,還親昵地捏了捏,有些尷尬地說,「那什麼,廢話少說,現在找人最要緊……可有在文姑娘房裡,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此話一出,眾人這才緩過神來。
張家主滿眼恨鐵不成鋼地睨了一眼丟人現眼的兒子,走上前去,低聲同顧瀾夜說了幾句。
「果真?」顧瀾夜瞥了一眼,被張夫人擰著耳朵教訓的張子隱,神情瞬間就凝重起來,「那事情就麻煩了。」
……………………
懸崖邊上,寒風刺骨。
魔尊居高臨下睨了烏景元一眼,問:「你猜,到底是哪個先趕來救你?是你師尊,還是那個姓張的小子?」
烏景元搖搖頭。
他猜不到,小師弟能不能把消息傳回去,都是一個未知數呢。
「猜一猜,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魔尊揚揚眉,語氣聽著陰鷙又慵懶。
烏景元還是搖搖頭。
「誰先來救你,你就嫁給誰算了。」魔尊冷笑道,「先來的那個,不一定是你的良人,但後來的,絕對不如先來的。若是不來的,哼,只怕心裡壓根就沒你。」
烏景元低著頭,狠狠抿著嘴唇。
此刻,他和玉奴雙雙被綁,寒風吹來像薄刃剮著皮肉,尖銳又細密得疼。
他每吸一口氣,鼻尖都會被甜膩的血腥味盈滿。
這些血都不是從他身上流出來的。
而是玉奴。
玉奴此刻半死不活地蜷縮在地,衣不—蔽|體,頭髮都被血水浸透了,濕濕噠噠黏成一縷一縷的,在寒風呼嘯中,瑟瑟發抖,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凍的,呼吸聲像是破風箱,呼呼呼的,真是可憐。
「你,你能不能給他披件衣服?」烏景元吸了吸鼻子,凍得也夠嗆,聲音聽著有點沙啞。
「你在求本尊?」
「……」烏景元看了看地上血淋淋的人,又看了看魔尊陰惻惻的臉,想了想還是很識時務地說,「算是吧。」
「你求人就是這個態度?」魔尊嗤的笑了一聲,「自己都快凍死了,還想著別人呢,烏景元,你是爛好人,你師尊可知?」
烏景元不是爛好人,他只是不習慣看別人的裸——體,哪怕他已經很努力把目光偏過去了。
可他又很畏懼黑暗,曾經瞎過的慘痛經歷,讓他連晚上睡覺,都必須在床頭留盞小夜燈。
因此,他沒法清醒地,長時間閉上眼睛,讓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玉奴還有意識,聽見二人的對話,還吃力地抬了抬頭,被血污和額發遮掩住的雙眸,隱隱閃過一絲羞憤。
下一刻,魔尊就施法,直接將二人高高吊在了懸崖邊上的樹枝上。
而他們的腳底就是萬丈深淵。
待張子隱等人追來時,入目就是兩道高懸的人影,瞬間就目眥盡裂。
魔尊冷眼瞥向了烏景元,低聲道:「看來,還是姓張的這小子更在意你呢。」餘光掃過玉奴,話鋒一轉,「不過也可能是為了他而來。」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聲音越發冰寒,似乎連呼吸都能被凍住,「本座替你試一試這小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