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善是不是有個兒子叫常保來著?」
她頓了頓,到底還是沒將殺了常保這句話宣之於口,等常保生下和珅,她再殺和珅也不遲。
「三阿哥弘時和四阿哥弘曆呢?」呂雲黛猜測四爺定謹慎的將四個年長阿哥的嫡福晉都選好了。
「時兒的嫡福晉人選,是尚書席爾達嫡三女董鄂氏,弘曆嫡福晉是李榮寶嫡女富察氏。」
瓜爾佳氏、鈕祜祿氏、董鄂氏、富察氏。
四爺為小阿哥們選的嫡妻雖並不算顯赫門第,但都出自幾大勛貴家族。
這哪兒是選兒媳,明明是選聯姻的奪嫡幫手。
此時四爺忽而幽幽嘆氣。
「表妹想將佟氏女安排給時兒為福晉,她若與你提及此事,不必理會。」
「佟家這是想親上加親,徹底依附雍親王府,甚至開始籌謀爺登基之後的皇子奪嫡了。」
「佟家未免太操之過急。」呂雲黛無奈道。
「三阿哥和四阿哥年歲尚小,過個七八年再籌謀也不遲的。」
呂雲黛看到四爺蹙眉,忍不住伸手撫平他眉間褶痕。
她牽起四爺的手,與他相偕沐浴更衣。
目送四爺離開之後,呂雲黛面露狡黠笑容,悄悄飛上屋脊,往四爺的書房靠近。
透過明瓦,她瞧見四爺正笨拙抓住繡花針,在縫補那件燒壞的蟒袍。
蘇培盛那個馬屁精,四爺針腳都縫歪了,他還在一個勁誇讚四爺好針法。
呂雲黛捂著嘴角偷笑。
胤禛正與針線較勁,忽而察覺到熟悉的氣息,眉心一跳,晃神間,針尖戳穿指尖。
「哎呦,爺您別動,奴才去喚葉神醫來。」
蘇培盛擰身喚人,一轉身竟瞧見六子正用帕子擦拭王爺染血的手掌。
處理好四爺的傷口,呂雲黛抓過染血的蟒袍,看著蟒袍袖子上醜陋的針腳,她沒忍住輕笑出聲來。
正要取針線為他縫補蟒袍,忽而瞧見一片張揚的薄柿銀紅衣料。
顯然那料子是女子才會用的顏色,眼見四爺慌亂伸手要奪走針線簍子,呂雲黛眼疾手快抓住那衣料一角。
眼前赫然出現一件肚兜,針腳並不精緻,甚至很糟糕,肚兜有些長,能遮到小腹。
她平日裡穿的肚兜被她改良成後世的小吊帶樣式,只堪堪遮到肋間。
夏日裡她貪涼,只穿著肚兜歇息,他總執拗的用小薄矜遮住她的肚臍眼,嘮叨著讓她穿長肚兜。
她才不想聽他嘮叨,就隨口說除非他親自做一件再穿。
她將肚兜攤開,針腳大小不一,布料卻極為宣軟,分不清肚兜上繡的到底上鴨子還是鴛鴦。
「好醜。」她笑著笑著,卻忍不住含淚道:「但我好喜歡。」
「爺再練練。」胤禛赧然伸手去奪。
「不是繡給我的嗎?我今晚就穿。」
她偷眼瞧見四爺將針線簍子裡的碎布壓了壓,趕忙去奪那針線簍子,拉扯見,針線簍子打翻在地。
壓在針線簍子底部的七八件丑兮兮肚兜散落一地。
呂雲黛破涕為笑,原來她手裡這件已是他繡最好的了。
他成日裡忙著朝堂瑣事,閒暇還得陪她,陪孩子,百忙之中,還需避開她做這些瑣事。
呂雲黛蹲身將那些顏色各異的肚兜抱在懷裡摟緊。
「我都很喜歡,爺別再繡了,夠穿了。」
「那些只是練手的敗筆,不好
看。「胤禛尷尬的想將那些難看的肚兜奪回來,卻見她靈巧轉身逃離。
「我喜歡。我很喜歡。」呂雲黛柔聲回應。
回到內室,她歡喜繞到屏風後,對著落地西洋鍍銀玻璃鏡,逐一試穿。
這男人對遮住肚臍眼不知有何執念,每一件肚兜都能遮擋著肚子。
時值盛夏流火之際,當晚她就換上一件漿洗好的肚兜納涼。
胤禛忙碌半日,沐浴更衣之後,竟見她上身只穿著肚兜,躺在床榻上扇風納涼。
他眉峰輕蹙:「蘇培盛,再備兩個冰盆來。」
門外蘇培盛誒一句,盞茶的功夫,兩個小太監搬進比銅盆更大的冰盆。
胤禛在書桌前坐了一會兒,見她不再搖扇納涼,才躺在她身側。
呂雲黛正有些冷,瞧見四爺光著膀子躺在身側,登時手腳並用,趴在他身上。
「冷嗎?」胤禛收緊臂彎,指尖拂過她溫熱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