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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他迎上陳安道的視線,歪了歪頭道,「落雨了,當心著涼。」

第11章 功成

雨確實落下來了。

雨雲被風吹過了山巔,一層極厚的雨幕便鋪天蓋地而來,電閃雷鳴加之烏雲密布,那荷葉被打得七扭八歪。

楊心問又拿了一隻手,將它頂得更高了些,才不至於讓那葉底蓋在陳安道的天靈蓋上。

其他的人迅速支開了結界,蛙兄手上拿著東西,慢了一拍,從頭到腳地被澆了一遭,很有些夏雨蛙鳴蟬泣的詩意。

「安道……你這是做什麼?」長老忙走了過來,從蛙兄手上拿起了陳安道的腰牌,要遞迴給陳安道,「你和阿珉都是我們臨淵宗的棟樑之材,這又是鬧得什麼脾氣?」

陳安道面色冷淡,依舊拱手道:「在下所言句句肺腑。我與師兄出生世家,受祖輩蔭蔽,方占得這樣的位置,的確是受之有愧,還望長老收回這腰牌,莫要壞了宗門規矩,叫在下平添愧意。」

那腰牌便跟個燙手山芋樣的被推來阻去。楊心問折騰著那荷葉,感到自己如芒在背,卻也不去理睬那射向他的視線。

原來不要廢物是假,楊心問暗道,不要賤民才是真。

蛙兄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咬咬牙,上前道:「陳師兄,你這般說辭便多少有些偏頗了。新制不罰舊過,若要論起來,宗里長老當年也並未經過弟子大選,都是由宗門請來的各方能人異士,若這新定的規矩非要清算過往,那豈不是連各長老都得來參加這弟子大選?」

「新制不罰舊過,法不溯及既往,王師弟是個明白人。」陳安道看著面前的蛙兄,他雖不如蛙兄高大壯碩,卻瞧不出半分弱勢,一字一句聲輕而意重,「只是我師弟亦是一個半月前便已經拜入師門,叩過師父,得了賜名,我為見證。」

「諸位這般不容我師弟,是覺得師父受不起我師弟叩的頭……」陳安道掃了一眼在座眾人,復又看向蛙兄,「還是覺得兮山陳氏做的見證不足為信?」

楊心問眼見著那釘在他身上的視線猛地一亂,蛙兄幾乎是倉促道:「師兄,這、這說的是什麼話?兮山陳氏百年世家,霧淩掌門和令尊實沈長老更是斗重山齊,威望素著,我等具是負弩前驅,哪裡會有什麼不敬之意!」

人群里響起一眾附和。楊心問聽在心裡,方意識到其實這修仙界跟下頭也沒什麼區別,要想過得鬆快,要不勉力修行,修成師父一般的臨淵第一劍,要不然,恐怕還是得靠爹娘祖宗努力。

陳安道並不回話,而是在荷葉下垂眼靜默。他今日本就身體抱恙,現下面色瞧得更是慘澹,楊心問在後頭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做好了對方一旦暈倒他便能給人撈回來的準備。

「凡心向道,這本就是我等修仙之人極力倡導之事。」一道女聲自人群中傳了出來,楊心問抬眼望去,竟發現是徐苶遙站了出來,沖他們說道,「但臨淵宗並非尋常山門,便是世家子弟進來,也要經過考校甄選,從中挑其佼佼者,方能拜進山門。更何況是星紀長老座下,非仙緣極盛者,如何夠格拜入他門下?」

雨聲漸大,可徐苶遙的聲音依舊穿透了雨幕,落入他耳底。

陳安道開口道:「我與師兄二人靈脈不通,想來也夠不上徐師姐口中的仙緣了。」

「你出身兮山陳家——五代內出了三位得道飛升者,無論你自身資質如何,這都算是極重的仙緣。而葉珉是天座蓮聖女一脈此代的獨子,若要算起來,這臨淵宗的地契都是捏在他手上的,你二人拜入星紀長老座下,自然是合情合理,容不得他人亂嚼舌根。」徐苶遙神色肅然,看向楊心問的眼神利如刀劍,「但這位楊氏子,我卻瞧不出有半分修仙的機緣。」

那群人霎時便像找著了主心骨,又跟在徐苶遙身後低聲附和。蛙兄似是還想說些什麼,但支吾了半天,依舊沒那魄力再出頭。

雨勢越發得大,荷葉邊緣開始打顫。楊心問見陳安道撥開了那葉子,走進了瓢盆大雨中,停在了徐苶遙的面前。

「人海茫茫。」他說,「師父一眼相中了他,這難道也算不上仙緣?」

「星紀長老修為高強,有移山填海之能,我心中敬佩,不敢造次。只是——」她話鋒一轉,「長老大道至純,博施濟眾,或是偶見孤兒伶仃可憐,心生惻隱,這才壞了規矩,本也算不上仙緣。」

陳安道的髮絲已叫雨水浸潤,一些熨帖在他耳後,一些則叫雨水裹得充盈了起來。他的視線讓雨水模糊,身上的青衣也被淋透,半晌偏頭輕咳了一聲,楊心問連忙又撐著荷葉上前——雖然在這雨勢下顯得杯水車薪。

「苶遙師姐。」陳安道咳完一聲,聲音竟是有些作啞,「敢問師姐,已有多久未曾下過山了?」

徐苶遙皺了皺眉:「當有三四年了……何出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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