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無需自責。」元興帝笑著說道:「你身為兄長,關心幼弟自然是好。朕看見你們兄弟二人相親相愛,不勝欣慰。」
趙承平行禮道:「父皇謬讚,這本是兒臣分內之事。」
「此事雖與寶殿走水一事無關,但賀主事知無不言,還是值得嘉獎的。」元興帝道,「諸位還聽見或看見了什麼可疑之事,儘管說出來便是。」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了賀聽瀾開的頭,其餘人也紛紛提起自己看見的事情。
雖然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半天,也沒有給寶殿走水一事提供出什麼證據。
一切都還是指向今日走水一事確實是一場意外。
只能說是碰巧趕到這了。
於是走水一事便就此宣告結案。
元興帝再次鄭重地向慈雲寺眾僧表示了深深的歉意,並承諾會撥銀修繕寶殿,再號召群臣為慈雲寺捐善款。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雖然最終證明並非人為,但大家仍舊有些心悸。
畢竟不到最後沒有人敢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
有幾個膽子小易受驚的此刻已經讓汗水溻濕了衣衫。
一般來說,浴佛節應是當日去當日回,然而今日因為突然地震和走水,此時天色已晚,元興帝便下令所有人在慈雲寺暫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回金陵城。
賀聽瀾稍稍鬆了口氣,轉身準備回房間。
然而他突然察覺到有兩束目光朝自己投來——
一束來自趙承安,一束來自傅彥。
為了不引人懷疑,賀聽瀾便沒去看趙承安,而是徑直走向傅彥。
「你一直看著我,是不是今晚想偷偷來我這裡呀?」賀聽瀾壞笑著說道。
「別瞎說,我得跟我爹住一間屋子。」傅彥低聲道,「再說了,這裡是寺廟,佛門清淨之地,你想幹什麼?」
「想干一些清淨的事情。」賀聽瀾笑眯眯的。
傅彥:「……」
「哎,那既然今夜與某人無緣,我就自己回去咯。」賀聽瀾嘆了口氣,拍拍傅彥的肩膀,轉頭「嗖」地一下溜了。
傅彥凝眸,若有所思地盯著賀聽瀾的背影,有些出神。
阿瀾最近怪怪的。
但傅彥也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就說方才他的表現就很怪。
賀聽瀾膽子多大?哪裡會因為看到了兩人「私相授受」就慌成那個樣子?
別人或許不了解,但傅彥清楚得很。
賀聽瀾方才在眾人跟前就是裝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提僧人和善全見面的事呢?
難不成他在針對七皇子?
此時產生同樣疑問的還有趙承平。
寧貴妃歇息的房間內,趙承平坐在她對面,一邊喝著茶一邊回憶方才之事。
「賀主事是個聰明人,又如何不知道在那個時候提七弟會令父皇懷疑他?」趙承平皺眉道,「七弟與賀主事並無任何交集,他為何要針對七弟?莫非……是因為皇后或者李氏?」
「我看著不像。」寧貴妃輕搖了搖頭說道,「若他想引導聖上懷疑皇后和七殿下,應該不會如此莽撞。」
「再說了,你父皇何等聰明?這麼明顯的引導話術,大家都看得出來,你父皇自然也能看得出來。」寧貴妃道,「正因為賀主事是個聰明人,才不可能如此明目張胆。況且,他和李氏並無恩怨,實在沒理由這麼做啊。」
「難道他真的只是不敢欺瞞父皇,才將自己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趙承平仍舊保持懷疑。
寧貴妃凝眸沉思片刻,突然臉色一變,放下茶杯道:「如果賀主事是衝著我們來的呢?」
第199章
浴佛節結束後, 眾人啟程回京。
雖說七皇子這次在眾人面前正式露面好像並沒有引起什麼波瀾,但不少心思細膩之人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回到金陵城後不出半個月,就發生了兩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
其一便是李皇后在路上受了風寒,再加上前段時間忙於教導七皇子, 竟然把自己給累病了。
李皇后一連臥床十餘日, 自然是無力處理後宮之事。
元興帝為表關心, 便讓寧貴妃先暫代皇后掌管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