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感覺怎麼樣?」崔嶷坐在床邊,看她坐穩才慢慢放下手。
「都好,就是眼睛疼。」裴素素嘆了一口氣,「我不會就要因此瞎了吧?」
「不會的,大夫說有個十天左右就能恢復了,你別擔心,這幾天就好好休息,什麼也別想……」
「其他人怎麼樣了?老周和……和老五呢?他們都還好吧?」裴素素沒讓他繼續說下去,焦急地問著。
崔嶷無奈搖頭:「好,都好,一個個的那麼壯,哪能被幾個劃傷要了命?就是你啊,差點把自己交代了!」
他恨不得想讓裴素素以後遠離那些危險,可想了想,就算說了她也絕對不會答應的,還不如不說。
「我哪有?我這不是很好嗎?說話鏗鏘有力的!」裴素素說著為自己豎了個大拇指,崔嶷被她這舉動弄得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笑了?」裴素素腦袋向前試探著,卻被他一掌拍了回來,並強調:「我沒有。」
「我可聽見了!」裴素素揉著自己的頭,想要爭辯什麼,卻又不想開口了,她覺得崔嶷跟邵晚臣有一個特性,就是喜歡壓抑自己,總是板著,她看得都累。
可她總不能試圖改變所有人,總要慢慢來,他*們可和老五不一樣,經歷糟糕多了,如果他們的心結沒解開,多少好話都沒用。
28
第28章
「你……你聽錯了!」崔嶷慌張站起來,扭過頭去,「我……」
裴素素對此心知肚明:「多笑笑挺好的,不然我以為你有抑鬱症。」
「何為抑鬱症?」他又聽不懂她說的了。
「就是……一種心病,再堅強的人也會被一些人或事影響,我聽說……你年少時過得不是很好,但有些細節我不知道,你可以試著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裡強,我肯定守口如瓶。」她道。
崔嶷:「細節……你要聽什麼細節?」
他的事軍營里的人幾乎都知道,傳的差不多都是真的,她待了這麼久,應該也有所聽聞,自己推理就能推出來,還需要他講什麼?
「你是怎麼對付那些貴公子的?」裴素素身子向前一傾,「抓到軍營里之後,你做了什麼?」
崔嶷沒想到她問這個,隨即坐了下來,道:「把他們吊起來,下面放上幾條烈狗,吊到天明再放回去……」
裴素素大笑幾聲,「我想他們一定很狼狽,我看你很正經的一個人,以為你不會做這種事的。」
「我一開始也以為自己所秉持的清高正直很重要,丟了什麼也不能丟了它,可是後來我發現,好人常常被算計,歹人常常得逞,所以我就改了。」他語氣並不好。
「與其做那些酒囊飯袋的陪襯,我不如為自己爭一把,左右不過一個死字,贏了就能不用仰人鼻息,何樂不為?就算輸了,也不後悔啊。」他笑了笑,想起自己曾經做的事,竟然還有些慶幸。
如果當初他什麼都沒做,或許現在就是爛泥一灘,誰都能過來踩他一腳。
裴素素再問:「那你是怎麼做到不讓人抓住把柄的?」
「這還不簡單?那些貴公子有腦子的不多,武力強的也不多,想要從我這裡拿走證據,是痴心妄想,碰上我就只能認栽,被我折騰幾次就不敢再放肆了。」
「而且我抓他們的時候說的明明白白,我的目標就是要兵權,他們的父親大多是寵臣,有地位和話語權,有了他們兒子的助力,我自然是會如願以償了。」
「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要兵權的?一開始入軍營就是奔著這個來的?」
崔嶷想都沒想:「算是吧,畢竟我也不能做個庸人不是?看見那群酒囊飯袋對兵卒拳打腳踢肆意羞辱,我知道那是一個機會。」
裴素素:「因為軍中之人,大多為百姓,少數為官眷,所以你認為如果聚集了他們的力量,引起騷亂,就有很大的成功率?」
「是這樣。」他從容回答,「我認為,最強大的力量往往不是上層人所掌控的,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人被欺壓久了,難免會生出異心,漸漸成為動力,這個時候只要有人帶領,鼓舞士氣,一個城池頃刻淪陷。」
好一個翻版的「太平天國運動」解說!
裴素素內心讚佩,他還好沒被封建制度影響心智,以為最高者的權力無所不能,只需要稍加思想灌輸,他應該不會有大男子主義,以後數落她的人就能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