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剎那,阿爾蘭·瓦倫丁瞥了他一眼,荊榕翹起來的腿,輕輕地碰到他的褲腿,帶來一種似有似無的熱氣。
「什麼,沒追到?正是如此,才特別要聽。」崔汀催促著他,「不要賣關子,阿利克西,說話要乾脆利落。」
荊榕說:「是一位美人。」
那麼多形容好看的詞,他挑了一個最復古的。荊榕眼裡帶著笑,他看向阿爾蘭·瓦倫丁,笑著說:「瓦倫丁先生知道,對方特別好看,也有一雙暗藍色的眼睛,像陰天裡的灰海。十分高挑,身形偏瘦,有很長很濃密的睫毛。」
全部特徵阿爾蘭·瓦倫丁都符合,其他人沒有察覺出異常,只是在對比著看阿爾蘭的面龐,進行著想像。
阿爾蘭·瓦倫丁默不作聲往後靠了靠,整了整椅子,順便踩了一下他的腳。踩完後迅速收回。
荊榕又輕咳一聲:「脾氣比較大,但一般看不出來。我在時爾洛斯遇見的,對方還沒有同意我的求婚。」
「為什麼?」這個劇情走向一點都不符合其他人的預期和想像,他們都吃驚地看著他,崔汀越聽越著急:「快說,怎麼認識的?為什麼拒絕了你的求婚呢?」
「我在路邊吃火鍋時見到的,一見鍾情。」荊榕說得避重就輕,「是一個又神秘,又可愛的人,非常聰明而且勇敢。」他又想了想,還帶著很溫柔的笑,「特別特別可愛,是我見過的最美好的人,而且是非常優秀的科學家。」
「科學家!」
在前獨立國的體系里,科學家的身份地位是十分受到尊崇的,其他人都瞪圓了眼睛,崔汀說:「那我明白了,為什麼人家要拒絕你的求婚。」
「為什麼,老師?」荊榕往前湊了湊,還是帶著笑意,問得格外認真。
「科學家是要獻身給事業,為人類進步做貢獻的人,兒女情長會耽誤他們。」崔汀的神情變得認真,神情也格外鄭重,「拒絕你是應該的。而且如果在以後,她答應了你的求婚,你也應當主動帶孩子,操持家務,還有下班回家,明白麼,阿利克西?雖然你一直是最受女孩兒歡迎的小伙子哦,但我們一向這樣教給姑娘們,如果一個男人空有外表,而只會將責任甩給別人,那麼這樣的男人就是不好的,應該被踹掉。你明白嗎?」
荊榕表現得非常乖巧,他給崔汀的茶杯里添上熱水,笑著說:「知道,所以您和老師離婚了。」
「對啦,就是這樣。」崔汀提起這個選擇,仍然感到正確,「如果我不和他結婚,我本有機會成為部長;如果我不和他離婚,我也沒有機會接下好幾個重要的對外任務。愛情要互不耽誤,明白嗎?抓住機會,小伙子。」
荊榕笑得眼角眉梢都像是帶著光:「一定的,老師,我什麼家務都會幹,一定照顧好人家,不結婚也沒關係,孩子也我來帶。」
聽到「孩子」這個詞,阿爾蘭·瓦倫丁又看了他一眼。
荊榕喝了口茶:「我想我們會領養一個孩子,有點黑,毛髮比較卷……」
626有點耳不忍聽,它爆笑:「哥們,你的小黑貓已經給火鍋店打工一個月了,你的孩子回去後還記不記得都是未知數。」
荊榕不理它,只表示受教:「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我一定會尊重對方意願。瓦倫丁先生,你覺得怎麼樣?即便時爾洛斯人和前獨立國人有許多風俗習慣的不同,但我覺得我還算一個不錯的伴侶,你認為對方會一直喜歡我嗎?」
他這次光明正大地看向阿爾蘭·瓦倫丁,眼裡都是期待。
特工之間的對決又開始了。
阿爾蘭·瓦倫丁手捧著茶杯,本來置身事外,事到如今,不回答也不行,回答的態度異常也不行,他保持著冷靜,放下茶杯,十指交叉說:「我想,這是一件難以證明的事情,需要等到人生終結的那一天,才能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不過,我想,對方一直喜歡你的概率,是比較大的。」說完後,阿爾蘭·瓦倫丁冷靜慎重的補了一句,他低頭注視著面前的杯子,能夠克制自己的眼神,卻無法控制已經被映紅的耳朵尖。
「出於什麼理由呢?」荊榕低聲問。
「出於……」阿爾蘭·瓦倫丁看著他,神情冷靜,表現得十分客觀,「大家的看法,因為你是個討人喜歡的傢伙。」
「這話沒錯。」另一邊,崔汀興致勃勃接話了,「部長的女兒聽說到現在還沒有結婚呢……真是可惜,當年你坐在房頂上,對著路口吹口琴,至少有一百個人看你……」
荊榕趕緊又給崔汀倒熱水,他鎮定地說:「您肯定記錯了,我想那次是跟提爾斯打賭,輸的人要去路口向軍事部長吹《火車上來的傻瓜班子》。」
崔汀大笑起來:「你似乎很怕瓦倫丁先生聽見你少年時的風流韻事,阿利克西,我想瓦倫丁先生會保守秘密的。」
「這可說不準。」維克也在旁邊聽了許久,她笑著問道,「那女孩兒占有欲強嗎?強的話,可是一點都聽不得。」
荊榕沉思了一下,隨後誠實地說:「不知道,回頭還要問問本人。你說是嗎,瓦倫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