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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揉眼睛,自己翻身下床,挪開窗戶外的擋板,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排成隊伍在院子裡捧著課本讀書的孩子們,其次就是橫停在大院門口的廂式貨車,貨車艙門是完全打開的,荊榕穿著一件陳舊的夾克,正站在那上面,往下卸鋼材。

崔汀不在,維克的丈夫正在底下幫忙接,兩人正在說說笑笑。孩子們中年級比較大的少年們正等在底下,挨個傳遞新來的鋼板。

天已經很亮了,晨間的日光將楓林和麥地都照得明媚蒼翠,日影隨著風搖動,令人心曠神怡。

阿爾蘭·瓦倫丁穿戴整齊,來到庭院裡,荊榕過了一會兒才看到他,看到他的時候就笑起來,拍拍手跳下貨車車廂,下來跟他說話。

「睡好了嗎?餓不餓,我們馬上開飯。」荊榕摘下手套,給他遞來一個鮮亮的紅蘋果,「吃個蘋果?」

阿爾蘭接過來。蘋果已經洗好了,微涼而甜美。

阿爾蘭·瓦倫丁吃著蘋果,看見孩子們也是人手一個,他們一邊吃著蘋果,一邊等待著鍋里的食物煮好,大點的孩子們則蹲在旁邊,等待著荊榕教他們補床板,還有安裝窗戶玻璃。

「阿麗莎不想念書了,先生。」荊榕在這邊和阿爾蘭坐在一起,另一邊就有大孩子押著小孩子前來求助,「她說她想學開車和修理窗戶,希望您和新來的客人能幫忙說情。崔汀老師不同意,因為她的成績很好。」

過來了一個穿著妥帖,但眉目比其他男孩都要更加英朗的女孩子,眼睛裡寫滿了堅定與懇求。

「哦?為什麼?」荊榕問道。

阿麗莎說:「我不喜歡念書,念書讓人感到煩躁,我想早一些學會有用的生活技能,我比所有人都更會加固窗戶和修理物品,而且我很有力氣。」

「是嗎?」

荊榕站起來,沒說別的什麼,只招招手:「那麼跟我來,我和謝利安先生正在挑選今天幫忙修理窗戶和床板的人選。」

荊榕看了一眼阿爾蘭,後者則對他彎了彎眼睛,示意自己並不需要某人的隨時陪同——雖然他曾經反覆強調,自己並不是什麼孱弱的病人,但阿利克西看起來仍然對此充滿憂慮。

阿爾蘭·瓦倫丁指了指另一邊的幾個孩子:「昨天我答應了他們,為他們補習通用語。先生。」

「那我們待會兒見,先生。」荊榕說。

「嗯,待會兒見。」

他們上去了。

五十四個孩子的床都用鋼板進行了加固,另外,孤兒院內還有十二扇破掉的窗,荊榕訂購了新的玻璃,全部換上。原本的牆漆已經剝落,他們換了新漆。

除此以外,在阿爾蘭·瓦倫丁的建議下,他們更改了種植的樹種,下午有人送來了山茶花和橘子樹的種子,比起原本的樹種,這兩樣的生產結果可以賣更高的價格,而且會吸引遊客。

崔汀年事已高,但她有她的計劃,他們深知孤兒院的運作模式無法長久,他們打算招聘教師,辦起一個學校。學校里除了教授文化課以外,還會教授電焊、汽修與紡織加工。

荊榕和阿爾蘭·瓦倫丁的到來,給孤兒院帶來了許多新的改變。

來到孤兒院的第二天,他們基本都在幫忙忙上忙下,修理東西、規劃未來、挑選課本,還有給孩子們提供幫助。等到第三天的時候,荊榕買完票,才和阿爾蘭·瓦倫丁一起,去戰士公墓看了看已經故去的情報大師的墳墓。

公墓本身不讓外人進入,是崔汀動用了一些關係,給他們開了通行證,他們可以在墓地呆上三個小時。

和別人不同,荊榕沒有買花,他買了最烈的伏特加和一整箱「獵鷹」牌的香菸,那時戰時的硬通貨,人們最愛抽的牌子,等到了戰後,這個牌子已經逐漸銷聲匿跡。

記憶跨越了太久,連荊榕本人,已經都不能再回憶起更加強烈的情感。這一方墓碑帶來的並非記憶,而是對戰爭的懷念與祭奠。

「『楓』鼎盛時期,成員一共二百三十人,傳遞的情報換來了五十多場戰役的勝利,至少挽救了三千萬人的生命。其中有六十三人是老師手把手培訓帶出來的。」

荊榕說,「如今『楓』活在世上的人只有八人,加我一起。他們大部分都死在戰後,一部分死於戰前,死在戰前的那部分,他們的勳章被當局追回過,後來又重新發放。」

阿爾蘭·瓦倫丁靜靜的聽著。

荊榕把煙打開,自己點上一支,說:「世界就是這樣。」

阿爾蘭·瓦倫丁說:「世界就是這樣。」

他看著荊榕點燃另一支煙,俯身蹲下,放在墓碑前面,阿爾蘭·瓦倫丁說:「你帶我過來,有別樣的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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