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哪裡,用不著金將軍操心。」楚越從嗓眼縫隙里擠出這句話,毫不誇張,若是再對峙片刻,她就會窒息而亡。
「你放心,我不殺你,你也不用費盡心思跑,若是你願意,我們可以談談。」
恰到好處的,在楚越即將窒息時,金元鼎鬆了弓弦,楚越也終於得了喘息,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眼前已是模糊一片。
「把她帶回去。」
金元鼎抱著手,目光平靜,而楚越的狼狽卻是讓他盡收眼底。
……
天光漸晞,又是一日的日出月落。
昨夜折騰了一番,楚越還是被金元鼎抓了回去。
這一次束縛的綁帶成了冰冷的鐵鏈。
床上鋪著柔軟的綢緞錦褥,塔爐里的薰香有呼吸地流淌著。
楚越坐在床上,似是認命的扯了扯那鎖鏈,難道她要一輩子困在這裡嗎?
不,她不能!
她要回去!
可跑是行不通的,那她就得另想辦法。
昨夜金元鼎說的那番話在楚越心裡計較了半晌。
以她對金元鼎的觀察,他肯將自己從奴隸堆里拔出來,那就是有所圖謀。
也就是說,對金元鼎來說,她是有利用價值的。
既然如此,她不如順水推舟,從長計議。
此時房門被推開,「吱呀」一聲打破了寧靜。
「怎麼樣,可想明白了。」
金元鼎一進屋便從善如流的坐在了楚越的對面,音色還是那般冷硬。
「想明白了。」
楚越儘量做的挺直,然後等著金元鼎的下文。
「聰明。」
金元鼎很滿意楚越的回答。
「不知金將軍想和我談什麼?」楚越也不廢話,直接問出問題所在。
「你能預測雨勢,據我看來,你的本事不止這些。」
「金元鼎果然慧眼識珠,我確實不止這點本事。」
楚越毫不推拒金元鼎對她的誇讚,眼裡滿溢的是極度的自信。
「你可否告訴我,你是怎麼看出會下雨的。」
「這個啊,我不會說的,若是讓將軍學會了,我可就沒什麼價值了。」
「你倒是真聰明。」金元鼎一聲嗤笑。
「多謝金將軍誇獎。」
「廢話不多說,本將軍想讓你留在這,用你的本事幫本將軍復興金氏。」
金元鼎也不繞彎子,直接提出他的要求。
「哦?」
楚越一挑眉,果然,和她預料的差不多。
「你留在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本將軍不會虧待你的。」
「是,金將軍自然不會虧待我,可我也想知道,除了這些,金將軍還能應允我什麼?」
楚越進一步試探。
「除了讓你回去,什麼都可以。」
金元鼎自然也知道楚越心裡打的算盤,但他的底線不容更改。
「好,我明白了,也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還真是求之不得。」
楚越瞭然一笑,這個金元鼎還真是不好對付,穩住他是當下最要緊的,於是她又接著道,「金將軍如此看重我,我得先送金將軍一份見面禮,且這份見面禮,正是你們現在最需要的。」
「水和金?」
金元鼎面帶疑色,他們尋找水源多年,總是沒有長久的水源。
再加上當年退出中原時太過狼狽,連復興金氏的資本都不夠。
可眼前的女娃娃卻如此篤定的要送他一份見面禮,且這份見面禮正是他們苦惱多年的水金之事。
是該說她足夠自信,還是說她只是信口開河。
金元鼎也有些拿不準了。
「怎麼,金將軍不信?」
看出金元鼎的遲疑,楚越也不露怯,反而更加自信的說道,「胡地乃是沙漠,金將軍之前沿著人經過的痕跡尋找水源的法子也沒錯,但據我所知,在你們到來之前,胡地鮮有人煙。
據我觀察,這裡的地形是一面低呈簸箕形的地區,且是低洼地,這很可能有水源。
您若真的信我,便派人好好找找哪裡有芨芨草,日出日落時跟蹤駱駝的行跡,又或者是根據鳥群盤旋的方向的去找。
如果運氣好,遇到乾涸的河床,可以在兩山央一溝的河床或者河道轉彎處外側的如果往下挖有發現潮濕的沙子,這就離地下水源不遠了。」
楚越對著金元鼎侃侃而談,一番分析有理有據,這讓金元鼎心下信了七分。
「好,本將軍信你,若找不到水源,你便去那祭祀坑裡吧。」
「好。」
楚越絲毫不懼金元鼎的威脅,神情鬆弛,「金將軍,我累了,勞您出去,我要睡覺。」
說完,她也不管金元鼎是何臉色,直接往床上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