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梔挑了挑眉,腦中第一反應出來的是裴玄那張英氣地頗有辨識度的臉。
謝沉舟入營不過幾日,他如何對玄甲將領了如指掌?
微微一笑後,容梔開口道:「阿爹,可否讓我見見他。」
………
謝沉舟那披風也不知是何材質,她冒雨衝鋒,竟只有鞋履濕了,衣裳頭髮全都乾乾淨淨。
容穆見著時也嚇了一大跳,那披風雖不斷向下滴著水,然卻是將容梔包裹得嚴嚴實實。
因而她返程時也未坐馬車,而是一腳跨上馬背,拽著韁繩就直直衝進了雨里。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疾風,卷著大顆大顆的雨珠拍打在兜帽上,陣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整條街道空無一人,除開她身下馬蹄激起的水花,沂州城空曠靜謐,再沒有多一點的聲響。
容梔本欲全速前進,視線之內卻突然驚現一個不算小的水坑。
她猛拉韁繩,讓馬匹生生止住。馬匹徘徊停滯在原地,躍躍欲試著向跳過水坑。然天色太黑,她無法判斷水坑深淺。
容梔借著韁繩的支撐,順勢傾斜下身子,依靠著熹微的月光觀察著水坑表面。
被雨絲侵擾,連月光的反射都有些模糊。她揉了揉眼睛,映入眼帘地卻不是月光。
而是謝沉舟的倒影。其實看不清晰,然而容梔卻本能地直覺,他就是謝沉舟。
她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謝沉舟。
準確的來說,應當是他一直等在這裡。等在她回侯府的必經之路上。
他等了多久?容梔不得而知。也許是一刻鐘,一個時辰,亦或者更久。
因為他的錦袍已經完全被水打濕,與身體緊緊貼合著,甚至連緊實的肌肉線條也一覽無餘。
雨珠還在密集不斷地順著他的髮絲往下蜿蜒。他的眉宇、睫毛、甚至於鼻尖,都接連不斷地滴著水。
雖知多此一舉,可容梔還是問了,「你怎麼在這?」
謝沉舟走近了兩步,站在地上仰頭望向她。
他什麼都不多問,只和緩地笑了笑,朝她解釋道:「怕你想尋我,卻又不知我的行蹤。」
他眼角掛著水珠,襯得那雙烏黑瞳仁愈發深邃,如同沾了水的,被暈染開的墨,雖然鋒利卻也足夠柔和。
她確實要去尋他,容梔心想。
她也不磨蹭,掏出錦盒就隨手扔了過去,也不管謝沉舟接不接得到。
「正要拿去給你,現在好了,省得我多跑一趟。」
幸得他眼疾手快,抬手就穩穩抓在了掌心。錦盒觸感滑膩,謝沉舟掂了掂,笑著問道:「給了我什麼?」
容梔涼涼瞥他一眼,不咸不淡地答:「裴郁的頭顱啊。」
謝沉舟下意識笑意一僵,而後卻是明顯不信,「你不會殺他。」
鎮南侯無將帥可用,裴郁忠心不二,雖是他的人,但卻為玄甲軍立了不小戰功。
她面色不變,開口卻有些咄咄逼人:「怎麼?懸鏡閣的人我殺不得?還是皇長孫的身份給了你這般底氣?」
謝沉舟一愣,並未把她所言往心裡去,只淡笑著否定,「當然不是。在你面前,我不過是個普通人。你要殺要剮,我自然沒有異議。只是我知曉你不會這樣做。」
他笑得溫柔,容梔卻只覺得那笑容有如蝕骨般殘忍。
「阿月,沒有人比我更能看懂你。」
好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容梔垂眸,第一次時隔多日來,安靜地盯著他。
縱然雨勢湍急,縱然滿身泥濘,他依舊站得筆直,周身氣度愈發強烈,上位者的壓迫感揮之不去。
早已沒了從前,那個孤苦無依,眼底含著水霧,求她給他一個容身之處的謝沉舟的影子。
她突然笑了,連日來的委屈與茫然,都因著瓢潑大雨無限放大。
於是她冷冷的質問在他耳邊響起,「倘若你是普通人,為何要在我玄甲軍安插內應?倘若你是普通人,為何要變著法子的來接近我?倘若你是普通人,為何要一而再地對我隱瞞?」
雨滴不斷沖刷著,她的聲音顯得斷斷續續,可卻又無比清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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